补壹刀:土耳其有条“灰狼”,专咬中国!
文/刀贱笑
本文为“补壹刀”原创作品,此前因一张图片不妥做了删除处理,不少粉丝想继续阅读本文,因此今天再次刊发。
2015年7月4日,不少中国人第一次知道了一个土耳其极右翼组织的名字,“灰狼”。
当天,博斯普鲁斯海峡边的著名景点托普卡帕宫门前,一些亚洲面孔的游客正在游览。这时,数百名示威者高喊着宗教口号,从伊斯坦布尔老城游行过来,他们突然就对游客发起围攻。一名被打游客惊慌失措,高呼“我不是中国人,我是韩国人。”
韩国游客一语道破“乌龙”:暴徒们的目标是中国人。
2015年六七月间,因为土耳其少数媒体转引有关中国新疆穆斯林遭不公正对待的歪曲报道,加上一小撮人煽动,安卡拉、伊斯坦布尔等土耳其城市,正发生大规模的反华示威浪潮。
一些媒体顺藤摸瓜后发现,“灰狼”闹得挺凶,但它只是土耳其国内反华势力的一个走卒。
在它背后,是民族主义更加膨胀、频频炒作新疆问题的民族行动党,甚至政府内部,也有一些势力与“灰狼”这样的神密组织保持联系,共温一枕“大突厥国”幻梦。
走卒“灰狼”
1970年代,正是土耳其国内政治左右对立激化的时期。当时还是极右翼小党的民族行动党,招揽年轻人进行训练并组成准军事部队,对左翼人士和知识分子实施暗杀。
这就是“灰狼”。它遵循民族主义和泛突厥思想,一面强调土耳其为单一民族国家,只能由“真正的土耳其人”居住,一面寻求建立一个地跨巴尔干到中亚的“大突厥斯坦国”。
这个“大突厥斯坦国”,也把中国新疆包括在内。
刚成立时,“灰狼”作为秘密组织存在。即便对它有些了解的人,也只知道它隶属于民族行动党,干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直到1996年,一起意外车祸改变了人们的认知:
“灰狼”不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黑帮,它还与政府部门存在勾连。
当年11月3日,在土耳其西北部靠近马尔马拉海的小城苏苏尔卢克,一辆疾速行驶的奔驰600 SEL刹车失灵,撞上一辆福特重卡。奔驰车上四人死亡,其中包括伊斯坦布尔警察局副局长,一位土耳其议会议员,还有职业杀手阿卜杜拉·扎特莱及其女友。
车祸曝光后,批评如海啸般淹没土耳其政府。
扎特莱是在国际刑警组织挂了名的通缉犯,涉嫌谋杀和贩毒等多项罪名。议会议员和安全部门竟与这个“恐怖分子”暗通款曲,土耳其人莫名惊诧。
穷追不舍的媒体很快从中找到一条关键线索:扎特莱同时还是“灰狼”组织的首领。
1990年代中期,土耳其政府对库尔德工人党武装的打击迎来一波高潮。而“灰狼”,则与妨碍它建立“大突厥斯坦国”的所有人为敌,亚美尼亚人、希腊人,也包括库尔德人。
于是,它“顺理成章”地与政府进入同一战壕,承担一些安全部门不愿染指的脏活。
1996年苏苏尔卢克车祸在土耳其政坛引发地震,“灰狼”也更加臭名昭著,沉寂很久后才又重新活跃起来。
因为苏苏尔卢克丑闻,国际社会越来越留意“灰狼”的踪迹。
有人总结出一个规律:当土耳其政府想做什么但又不适合公开做时,神秘的“灰狼”组织就会出没。
2015年11月24日,一架俄罗斯战机在土叙边境被土耳其击落,跳伞逃生的俄飞行员被地面的叙反对派武装人员射杀。开枪的,就是越境参战的“灰狼”组织成员。
当年稍早时候的8月17日,泰国曼谷著名景点四面佛附近发生炸弹爆炸,导致20死125伤。警方逮捕一名嫌犯,一查,也是“灰狼”成员。因不满泰国遣返一批从新疆跑过去的恐怖嫌犯,“灰狼”们跑到曼谷发起报复。
至于2015年土耳其反华浪潮,“灰狼”的角色就更明显了,不少暴徒现场打出标志性的“灰狼”手势。
深层“底色”
不过,为政府带刀的日子,“灰狼”过得并不如意。
事实上,只有出现鼓噪泛突厥主义的政治需要,或是需要有人干脏活儿时,“灰狼”才会得到官方偷偷摸摸的“垂顾”。
真正对“灰狼”组织不离不弃,一直毫不隐晦提供支持的,是它的缔造者民族行动党。
1945年,土耳其时任总统伊诺努放开“党禁”,大大小小政党随即涌现。但在总体的世俗化氛围中,一些持教派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的政客,仍只能混迹于各种边缘小党,没什么影响力。
直到1965年,一个名叫阿尔帕斯兰·图尔克斯的人物站出来,决定把这些人攒到一起。
图尔克斯曾在军中服役,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和泛突厥主义者,早在1945年就曾被军事法庭指控从事法西斯和种族主义活动。
为了给自己的“政治抱负”找个依托,他在1965年加入一个叫共和农民民族党的小党,随后开始对这个党进行改造。
他的改造方式,就是把“泛突厥主义”和“反共产主义”元素,融入党的纲领和政治话语。1969年,改造后的共和农民民族党更名为民族行动党,以“崭新面目”杀入政坛。
随后四十来年,沉浮几番,民族行动党逐渐从边缘角色,步入土耳其政治中心地带。
1997年4月,图尔克斯去世,民族行动党遭受“巨大损失”。但这时,民族行动党已从勉强只能获得零星几个议席,壮大为土耳其第三大党,紧跟正义与发展党、共和人民党之后。
图尔克斯颇受民族行动党人怀念。他不仅缔造了这个党,还想方设法丰满它的羽翼,包括一手创建民族行动党的青年组织“理想之家”,以及准军事组织“灰狼”。
在图尔克斯和民族行动党的憧憬中,他们要建立一个西起地中海、北至北极圈、东至中国西部广袤地区的“大突厥斯坦国”。
因此,民族行动党人同情“疆独”,在土耳其挑动涉疆或反华行动的暗影里时隐时现。
他们与土耳其境内形形色色的“东突”组织和人员来往密切。他们在舆论和政治上操纵涉疆议题,在土耳其议会就此发表言论。
图尔克斯去世后,民族行动党内围绕党主席之位陷入内斗。直到1997年11月,德夫莱特·巴赫切利才突围而出,战胜包括老图尔克斯之子在内的竞争者,逐渐坐稳位子。
一上台,巴赫切利就着手对民族行动党进行新的包装,提出“新政党、新领袖”口号,关注腐败和恐怖主义等全国性问题,同时掩饰原本鲜明的极右和暴力形象,博取选民支持。
这样的包装立竿见影。1999年大选,民族行动党获得131个议席,在进入议会的政党中位列第二。
但没多久,它吸引来的选民信任就被耗尽。曾经高喊反腐的民族行动党人,进入联合政府没多久就陷入丑闻,出了不止一个“腐败部长”。
再遭挫折后,民族行动党逐渐剥去“温和”外衣。党主席巴赫切利,也再难掩饰自己的深层“底色”。
巴赫切利早年毕业于有土耳其民族主义温床之称的加齐大学,毕业后在那里当副教授。大学期间,他就加入了图尔克斯组织的讨论会,并成为民族行动党青年组织“理想之家”的一员。直到1987年受图尔克斯之邀,辞去教职加入民族行动党。
这样的长期浸淫,使他的极端民族主义和泛突厥思想,较之前辈图尔克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同样在2015年反华浪潮中,巴赫切利推特发文,指责当时的总理埃尔多安“对新疆维吾尔族人的命运漠不关心”。有土耳其工商界人士批评反华示威,结果被他反讥为“叛徒”。
大突厥梦
1970年代至今,民族行动党一步步壮大,变成土耳其影响力最大的极右民族主义政党。
这四五十年,正好也是“泛突厥”思想在土耳其日益主流化的过程。
虽然土耳其人一直以突厥民族正统后裔自居,但“泛突厥主义”对他们来说却是一个舶来品。
19世纪80年代以后,一些不堪忍受沙皇俄国统治的克里米亚鞑靼人知识分子,最先勾勒出泛突厥主义理论,以反抗沙俄统治。
1904年,来自伏尔加河流域的鞑靼人阿克储拉,在埃及一份名为《突厥》的报纸上,发表短文《三种政策》,将泛突厥主义作为挽救奥斯曼帝国的方案之一。
1911年,这篇文章在伊斯坦布尔再次发表,引起轰动,被看做是泛突厥主义的宣言。
1923年土耳其共和国建立后,国父凯末尔出于拓展国际空间的考虑,在政治上反对泛突厥思想,以免招致苏联等其他国家的忧虑和抵制。
虽然政治性的“泛突厥”得到一定遏制,但文化“泛突厥主义”却在土耳其社会不断扩散,最终对政治形成反噬。
如今,土耳其国内持泛突厥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立场的大小政党和组织不止一个。只是真正具备影响力,能进入议会甚至参与联合执政的,还只有民族行动党。
始自凯末尔时代的矛盾,即政治上反对泛突厥,但文化和社会层面的泛突厥色彩却越来越重,使后来的土耳其历届政府在这个问题上都首鼠两端。
表现在涉疆问题上,就是对“疆独”势力总是表现出两面性。
1998年,耶尔马兹政府曾明确通令,在土耳其限制“东突”反华活动。但在2009年之后,这些禁令实际都被抛在了一边。
土耳其一些政客,甚至政府,不时就新疆问题发表言论,迎合着国内同情和支持“疆独”的那些“泛突厥”势力。
民族行动党影响力的扩大,“灰狼”们的肆无忌惮,表明土耳其国内不少人的“大突厥梦”正酣。只要这些人在,土耳其插嘴新疆问题的冲动,恐怕还会不定期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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