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雁 : 谁当院士,关我屁事
我压根没想到,茅台院士能引发泛民圈轩然大波,我看见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就像皇宫选秀把一群自撸的单身狗急得跳墙一般地齐齐吼:“这个不漂亮,这个不漂亮”。真是的,本就是喝老村长的命却要去操茅台院士的心,都是给闲得。有一篇文章更搞笑,好像题目是“请给赛先生留一点颜面”。一看题目就知道,作者一厢情愿把茅坑科学院等同于赛先生了。我们以前也是犯这样语言腐败的错误,满以为茅坑大学就是大学,满以为茅坑医院就是医院。这都是常居茅坑久而不闻其臭给留下的后遗症,这病得治。
院士在世界各国都是终身荣誉,但荣誉也有香臭之分,譬如美国科学院院士和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能够拥获那当然是香喷喷。但茅坑院士这荣誉,究竟有多臭?根本就不敢掀开,最好还是盖着,不然,这新年大节的,才改善了一下生活又吐出来,就有点大煞风景了。
饶毅声明永不申选院士,他是对的,他算是给自己留了一点颜面。我一听说颜宁去了普林斯顿做终身教授,我就放心了,卿本佳人,理当从良。如果哪天张文宏教授也俗不可耐填无数张表去申报院士,那我从对他的满满敬佩一定陡转为满满的鄙视。我相信张文宏教授是一个羞涩的人,他不会混进板蓝根院士、烟草院士、茅台院士打堆的茅坑里。前几天我看见老任说要去智慧养猪,我悄悄地伸出了大拇指,茅坑科学院又会新增一个猪院士。
半醒不醒的人都很恶心水货院士,但我与你们不一样,我是彻底清醒的人,相较于水货院士来说,我更恶心的是真才实学的院士。尤其,那种为茅坑做出巨大贡献的院士,我是最恶心的。
你们都很讨厌杨振宁,是吧。这就是你们的傻。但我真的不讨厌他。
82岁找了个28岁嫩妻,你们就想不通了。我就想问一句,你们有啥想不通的,再怎么说28岁嫩妻总比跟赖晓明和非洲留学生要好吧。
你们最想不通的是,他没有什么贡献却在晚年回来养老。你们真是花岗岩脑袋。我看问题与你们不一样,我认为老杨的最大贡献就是没有贡献,如果当年他也像姓钱的和姓邓的毅然回坑,那就糟了。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如果爱因斯坦不是犹太人,他就不会受到纳粹迫害,他就不会离开纳粹科学院,大男孩就不会首先在美国诞生,而是在纳粹治下的德国诞生,二战局势就彻底变了,希特勒的纳粹就可能今天还统治大半个地球。爱因斯坦就是纳粹的最高功臣。这样真的好吗?对爱因斯坦,我们是该恨呢还是该爱呢?
大年初二我伯父张罗了一桌酒席,酒店还是我选定的。我伯父是中学退休教师,做了十八年的高三班主任,也算是桃李满天下。在苏浙沪的历届学霸相约这一天来给伯父拜年,我就成了陪酒宾。
这些学霸大多数都是从美国留学回来在国内顶尖科研院所担纲首席,在席间他们分别做了自我介绍,有搞飞机隐身涂料的,有搞火箭燃料的,有搞北斗导航的,有搞辣椒碱催泪弹的,有搞生物细菌的,其中一个还是钱永健先生的远房侄子,现在是某大学化学院院长,就叫他钱院长吧。我没听错,席间至少有三个都在奋斗院士。
我听了这些学霸搞的东西,我就背脊发凉,全都是加固茅坑的东西。但他们个个都意气风发踌躇满志,都自以为自己在为祖国攀登科学高峰。我就试探地问了一下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回国”。
有的说不适应美国环境,有的说给的条件很好,有的说父母希望他们回来。但钱院长的回答吓了我一跳,他说:“科学是没有国界的,但科学家都有自己的祖国。”
我眼睛闭了两秒钟,心里想不愧能做院长,说得这般妩媚。
我就问:“钱院长,你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吗?”
钱院长一下子懵了,在场的所有学霸都懵了。其中一个学霸用指头扣了扣鼻子:“好像就是钱学森说的吧”。
我:“这句话是法国生物科学家巴斯德说的,是说于1870年普法战争期间,他看见普鲁士军队给法国人民制造的生灵涂炭,巴斯德就将波恩大学授予他的名誉博士学位给退了回去,他就说了这句名言。”
钱院长不再像刚才一本正经,他举起杯子要与我喝一杯:“你刚才说你是搞体育的,你咋这熟悉?”
我掩面而笑:“我知道你们要来,提前做了一下功课。”
钱院长:“我还经常给学生讲巴氏杀菌法,我都不知道。”
伯父也笑了笑:“我这侄女儿,记忆力好,小时候我教她背唐诗宋词,她过目不忘。”
学霸们终于给我投来一束尊敬的目光。
我:“巴斯德这句话被大多数海归科学家乱用甚至误用。”
钱院长脸红了一下马上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刚才也误用了吗?”
我:“钱院长,你对‘祖国’二字如何理解?”
钱院长:“生我养我的地方。”
我:“如果你生在秦朝呢?”
钱院长又红了一下脸:“也应该是吧。”
我:“如果你生在伊斯兰国呢?”
钱院长推了推眼镜,一脸苦笑地看着我:“你这把我拉进坑里了。”
我抽筋似的笑了:“你本来就生在坑里,总不能把茅坑叫祖国吧。”
钱院长:“你这样说来,我们回来是有问题的?”
我:“那倒不一定,关键你们应该想好,你们正在追求的东西是在继续挖坑,还是为了填坑?”
那个搞隐形涂料的学霸突然“嗨”了一声:“我们简直是在作孽啊!我还申报个毛的院士啊!”
剩下的学霸都面色尴尬,再也没有先前踌躇满志的意气风发了。那个搞辣椒碱催泪弹的学霸两手抱肩,盯着面前还剩的半杯酒,低沉地对伯父说:“愧对老师了,我们哪是什么科学家,纯粹就是一群罪犯。”
伯父举起杯:“我这把年纪也是最近几年受侄女儿影响,才明白一些事。这些都是负能量,会影响心情,新年大节的,这样不好。来,喝了这杯酒,我们重新找个话题。”
这场难以忘怀的酒席已经过去一周了,但“我们都是一群罪犯”一直缠绕在我耳边。
看一个科学院究竟是不是赛先生呢?关键就看它是否为了人类的共同福祉而展开研究,这里我们就要注意区分了。有的科学院是为全聚德提供烤炉的技术支持,如果你没有全聚德的股份,如果你本身就是一只鸭子,你替这样的科学院选什么样的院士着什么急?谁当院士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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