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建明 发表于 2021-7-10 01:20:01

《风波》

    《风波》描写了辛亥革命推翻清王朝封建专制之后,因“张勋复辟”,为辫子问题而引起的一场风波。
七斤是鲁镇一个以撑船为业的船工,由于每天要撑船进城,“很知道些时事”,便成了闭塞的乡村中一个消息灵通的见过世面的人物。
此前在共和改朝那年他进城后被人剪去了辫子,这天他在城里的咸亨酒店听传言说皇帝要回来,又要辫子了,七斤听后惶惶不安。他只知道,剪了辫子就有进城的“自由”,就能挣钱给一家老小吃松花黄的米饭和好香的干菜。只要保住这米饭和干菜,辫子的有无关系并不大。所以一听到“皇帝坐龙庭”的流言和赵太爷的威吓,就为没有辫子而哭丧着脸,惊惶不安。
傍晚人们吃饭都会到土场,赵七爷出场,七斤嫂知道赵七爷是不轻易穿长衫,三年来只穿过两次,而每次都一定是于他有庆,于他仇家有殃的,现在是第三次。七斤嫂想到以前七斤曾骂过赵七爷,便立刻觉到七斤有危险,心跳起来,惴惴不安地陪笑询问。引出赵七爷的一番吓唬:拿着清王朝“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天条,当众判了七斤的“死罪”。
赵七爷是邻村茂源酒店的主人。不学无术,精神贫乏,空虚,阴险凶狠。从《三国演义》中接受和加固了忠君的正统思想。皇帝坐龙庭的风声传来,他便自动出来向人们“要辫子”。这种人不管是什么社会都只是想当别人的奴才罢了,改朝只是让他换了主子。这类人自称是封建礼教社会的代言人,却没有为辫子献身的决心,机会一到便倾巢而动,机会一失又蜷缩如常。赵七爷把盘在头上的辫子放了下来,过了几天又盘了上去,反映了赵七爷随机应变、毫无操守的性格,明哲保身的做法,来苟且保全自己。这是普罗大众的生存状态,他们没有原则,没有是非观,明哲保身,更多地表现了趋利避害的本能。
七斤嫂精明泼辣,在一些事情上有她自己的见地,也颇为敏感。根据她对赵七爷的了解和他的辫子由盘顶到放下,她已觉察形势的严峻。她预感着气候的变幻,比天天进城的七斤还敏锐。可是,由于受到极端自私家族文化的精神奴役,她的精明和敏感,只是用在个人和家庭的得失上。对赵七爷的兴师问罪,对七斤的处境,只想到的是他连累了一家人,不停地埋怨指责,平时生活中的怨恼都不自觉地暴露出来。七斤嫂大事糊涂、小事精明的个性描写,典型地概括了国民性中随机应变、耍赖强辩、欺善怕恶、不分是非、泼辣粗俗、伶牙俐齿、巧滑卑怯,自私,落后,愚昧,麻木,生活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努力把自己打扮成一贯正确,她身上这些劣根性在普罗大众身上普遍地存在着。
村人们呆呆站着,他们想到七斤往日那见过世面的骄傲模样,对七斤遭难不但没有同情,反而觉得有些幸灾乐祸,心里肯定七斤没辫会没命。直到七斤熬过了无辫之灾,他们才又“给他相当的尊敬……”“大家见了,都热情地招呼”。冷漠,明哲保身,幸灾乐祸等劣根性在鲁镇众生身上表现了出来。
《风波》展现宗法社会根基的颠覆,把人们在封建礼法外衣包裹下的真实关系揭示出来,展现了虚伪和残酷的社会思想环境。《风波》展示七斤这一家饱受奴役,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农民,为动物性的生存而扭曲了基本的人性。他们的苦难被人排斥、被人漠视,民众深受封建礼教的毒害,表现出的对比自己更弱者的欺凌而暗自欣喜,是人与人间的冷漠、疏离,是对别人痛苦的鄙夷、蔑视,人们的是非之心被私心所吞没。
辫子是传统文化和国民精神枷锁的一种象征,百姓还处于封建势力和封建思想的统治和控制之下,政治上、经济上、精神上依然处于被压迫、被剥削、被奴役的境地。保守、落后、愚昧、麻木的国民性仍未受触动,弱者还遭受着精神和肉体的摧残,现实依然黑暗。
鲁迅对传统思想和礼教制度,伦理道德的面具,从人的潜意识到病态社会,对沉默的国民灵魂,对黑暗旧社会的揭露和控诉,像匕首投枪一样,深深刺进黑暗旧社会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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