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华：你猜猜“名校中的隔离门”发生在哪一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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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闻是有生命的，它在表达之中，总会泄露出一座城市、一片地域的气质。

　　譬如，这则让人看了不是滋味的“种族隔离”新闻：

　　从家长的激愤，到学校理所应当的处置，就触发了我的感官，一股长三角小市民特有的浓郁气息扑鼻而来。蒙上眼睛，都知道这样的新闻会发生在哪里。

　　尤其是那频频出现的“菜小”的措辞，想必是语气居高临下却又被焦虑扼住咽喉的当事家长们喋喋不休过甚，以至于被轰炸得头昏脑涨的记者不得不直接取材了，将这样的歧视性用词入馔，无意中成就了文眼。

　　让我们把长三角的范围再缩小一些。

　　上海的真正的名校生，反是没那么小家子气，你十个菜小都挤占不了人家家世的延绵；杭州南京的名校生与庞大体制内中产脱离不了关系，杭州的有钱人家更是有办法，暗地里和规划较劲一下，较不过也就算了，也根本不惮你菜小。

　　OK，范围缩小了，直指苏南，父祖不努力只能留在本地吃着地域红利的本地人，和被一线城市淘汰下来的新市民的大本营。毫无悬念，他们自然是最计较、最内卷、最焦虑的人群，他们知道自己的优渥中有太多侥幸，他们明了自己的伪中产身份的脆弱不堪……缺乏余裕以冒险以至于从不敢占便宜的他们，一旦发现自己居然要被占便宜了，委屈顿时化作冲天愤慨。

　　家长有错吗？当然没错。他们为了这间学校，花了三万一平买下学区房，这都是真金白银，这都是为了孩子有个好环境，要求公平有错吗？

　　可隔离墙又是人干的事吗？当然不是。让同一个学校的小孩子们从小在铁栅栏内外感受歧视的承与受，无论对哪一方的小学生来说，都会是刻骨铭心的阴云。

　　好，好，都是教育部门的错。可我们斗不过政府部门，还斗不过胆小怕闹的学校吗？

　　学区房家长们早就不是孩子了，他们也根本不会关心孩子会怎么想。奋斗和努力，挫折和妒忌，将他们的心锻炼得坚韧不拔，“乖崽，你要是走过妈妈曾经走过的路，你会知道你现在的小情怀都是狗屁”。

　　而下一句粗鄙的教训，也许学区房家长们已经觉得稍显不妥了，但他们太想说了，所以迟早还是会在某一个灿烂的夕阳下，抚着孩子的肩，痛快地吐出口：“你不好好学习，以后就会和他们一样被隔起来！”

　　毕竟，隔离也许就是家长们所终生梦寐以求的东西：只有隔离，才是对自己有别于芸芸众生之努力的肯定和奖赏；只有区分，才是孩子能顺利继承中产身份的些微保证和承诺。

　　都太难了。

　　太难了。以至于要把“百年名校”挂在嘴边，无论它是否只是个异地重建的挂牌生，无论它是否中途因生源问题曾停办过，2016年才开始重新招生。真正的名校生都晓得，学校姓名的含金量，都早是铸造在人们的心中了，没有升学率没有出国率，什么校史都是贴金的笑话。但学区房家长相信这是真的，这就够了，他们相信自己的三万一平，相信自己孩子的同学们的三万一平。

　　可我都出钱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把恐惧搁置在我的身边？

　　你们难道不知道，菜小的孩子们是我们最核心的恐惧吗？

　　第一层级：我孩子的优秀，其实只是建立在更昂贵的学习环境上的空中楼阁。

　　再进一层：即使是菜小的孩子，未来只要走过不出岔子的教育之路，也将轻易取代身为螺丝钉的自己。

　　更深一层：自己在这座江南美丽城市里的地位，比起被随意挪腾的菜小的孩子们来说，又强得到哪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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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型地域黑了，还请各位原谅，我其实想说的是什么，各位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