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星斗：弱势群体经济学随笔（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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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星斗：弱势群体经济学随笔（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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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记者问中国真实的基尼系数，我说：绝不可能十年来中国的贫富差距没有扩大，反而有所缩小。我更加相信独立机构的调查，如0.57,0.61,0.62等。即使入户匿名调查，由于中国人灰色收入甚至不合法收入很多，许多人倾向于少报收入，所以独立机构的调查数据也偏小。中国的统计机构成为官员取得政绩的工具，所谓数字出官、官出数字。未来中国的统计部门应当独立于政府，以维护其科学性。

记者问劳动教养制度改革、法国记者问户籍改革，我说：他们都是管控型社会的产物，其恶劣性甚于封建社会。我相信中国应当走上法治国家、公民社会的征途。

记者问计划生育政策，我说：我主张大幅度调整计划生育政策，应当全部允许生二胎。但是我反对废除计划生育，只不过计划生育做法上应当更加人道。中国仍然存在人口过多、人均资源太少的问题，中国走到哪里都拥挤，在中国不可能过上优质生活。中国也不可能永远依靠多生人口、廉价劳动力来支撑经济发展。中国人是人，要过体面的生活，中国人不是生产机器！

记者问北京空气污染与限制买车政策，我说：我不主张通过行政的办法限制购车，而应当通过经济手段解决拥堵，比如征收拥挤费。纽约东京都是自由买车，每家都有一两辆车，只不过他们的车大多不是用来上下班，而是办事或者周末出游。

记者问劳教改革，我说：劳教制度使得数以百万计的无辜人员受到迫害，对于冤屈者未来应当予以国家赔偿。好的政府应当想方设法实现社会正义。国家的职能是实现公平正义，否则人民就不需要这样的国家。

时报记者问：劳教制度废止或者改革后以什么制度取代？我说：在法治不健全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出台新制度，新制度容易变形走样，就用刑法中的管制、拘役以及治安处罚对付轻微违法行为就可以了。如果出台行为矫治法，那么必须遵守的原则是：一、不违背宪法、刑法、立法法。二、经过一审二审的司法程序才能长时间剥夺一个人的自由。三、要有律师辩护、司法救济、上诉渠道。四、处罚方式文明、人道，可以更多的采用社区劳动、心理治疗等方式。同时要特别警惕地方政府以精神病院取代劳教所，可能会有很多上访人员“被精神病”。

记者问纪检部门为什么经常难以查处腐败？我说：中国的监督部门、审计部门、司法部门、反贪部门都不独立，纪检书记经常受制于一把手，或者是下级查上级，当然不会有明显的效果。就像审计局长哪敢去查书记、县长。所以，发达国家的审计部门要么独立，要么隶属于法院，要么隶属于议会，这样才能反贪。

电台采访问到底是废除劳教还是改革劳教？我说：政法委上午说停止执行劳教，下午就改成了改革劳教，的确说明废除劳教存在极大地阻力。阻力之一是维稳。但是采用违宪违法的方式维稳，只能南辕北辙，越来越不问。阻力之二是利益。劳教所是几乎免费的生产场所，每年有巨额利润。有的人被威胁劳教，除非交几千甚至几万罚款，就可以不劳教，劳教早已成为少数人敛财的工具。所以难以废除。

北京交通广播、国际财经、大公网等媒体采访劳动教养制度的废止，我说：对于轻罪，可以使用刑法中的管制、拘役来处理；对于上访申冤，只要不违法，绝不可处以劳教或刑法；要防止劳教废除后地方政府会大量地将上访人员送进精神病院。“被精神病”可能急升！

记者问我对于废止劳动教养制度的看法，我说：劳教制度早已成为迫害异己、维护腐败的工具，废止它，赢得了人心。未来最好以刑法中的拘役、管制来处理“轻罪”，如果出台行为矫治法，也应依法、经过一审二审的司法审判才能剥夺公民的自由，而且要有律师辩护、上诉，通过社区、人道的方式来矫治。

记者问中央决定推进户籍改革的意义，我说：户籍改革是目前中国经济、社会甚至政治改革的关键，只有户籍改革，才能提升产业结构——不再完全依靠廉价劳动力，将游动的农民工转变为产业工人。也才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从投资驱动经济转变为消费拉动，在户籍改革的同时进行制度改革，让农民带着资本进程，在城市能够有尊严的生存下去。

记者问南方周末事件和废止劳教，我说：领导人说“宪法的生命与权威在于实施”，就是主张实行宪政！南方周末事件反映了公民社会的崛起和人民越来越强烈的宪政梦。今天中央宣布废止劳教制度是中国走向宪政的第一步！也许代表了中国的转折。

记者问劳教制度的危害，我说：不仅上访人员被劳教，有的人发表一些不同言论被劳教，有的人举报腐败被劳教，有的人得罪了领导被劳教，劳教早已异化为打击异己、维护腐败的工具！

记者问我对于要废止劳教制度的评论，我说：十年全国人民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要求废除劳教可能是联名信、公开信、抗议声最多的，有多少人死在了劳教所啊！如今废除是留名青史的壮举！

记者问有关部门要求官员年底不得乱花钱、收受礼品、买官卖官，如何看？我说：传统的治国方式、治官方式以后还会继续使用，还会三令五申，尽管效果不佳，但同时也会逐步建立现代预防腐败制度，如阳光法案、财政透明、媒体监督等等。也就是说，依靠制度、监督治国将会逐渐取代文件、规定治国。

记者问如何评论南宁等地统一城乡户口的改革？我说：如何能够加大征地补偿到10倍以上，让农民带着财产进城，那么这样的城市化才有意义。如何只是以统一户籍为手段，目的是剥夺农民的土地、赶农民上楼，解决地方政府土地财政困境，那就有害无益。

记者问：总理强调审计工作者要一身正气，不怕得罪人，怎么评论？我说：审计人员素质的提高的确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建立好的制度。在发达国家，审计部门一般都独立于政府，美国各级的审计长甚至是竞选产生，所以他们能够对选民负责、监督官员。

记者问目前中国每年大量人才移民国外，怎么看？我说：第一，它说明中国是个开放的国家，中国人在世界各国越多，越有助于中华民族的复兴。第二，它说明国内的法治环境、人文环境、自然环境比较糟糕，教育模式遭到唾弃，许多人是为了财产安全、子女教育才出国的。中国应当在这些方面努力改善。

时报记者问河南伤害儿童案，我说：各国都可能发生伤害儿童的事件，但是河南光山当地官员的冷漠态度、对媒体的排斥令人心寒。当然，在官本位的社会，官员是不可能看重蚁民、草民的生命的。

电视记者问是否需要废除计划生育政策？我说：中国不可能依靠廉价劳动力维持经济高速发展。如果废除计划生育，农村大量生，城市人不愿生，未来不缺廉价劳动力，但是中国人的文化素质会大幅下降。未来中国经济持续发展依靠人力资本投资，不靠劳动力数量。不过计划生育要调整，要放开二胎，要人道。

媒体记者问：要求200多名高官公布财产能否促进中国反腐败？我说：大力反腐败，我相信他们自身廉洁，一定会立法、制定《反腐败法》《阳光财产法》。当然不能仅靠财产公开，还要财政公开、审计独立、司法独立、反贪部门独立以及更加自由的媒体监督相配合，才能有效地遏制腐败。

记者问广东在率先试点公开干部收入与财产，会否全面推广？我说：我相信会在1~3年内在全国推广。因为我相信中央高层是廉洁的，敢于做出公开干部收入与财产的政治决定。

记者问目前中国的反腐风暴如何评价？我说其实也算不上风暴，在基层、地方，腐败官员照样气焰嚣张，全国还是照样在截访。朱元璋才是真正的反腐风暴刮起者，户部粮款贪污案他就杀了7~8万人。仅靠反腐风暴不够，最重要的是建立现代反腐败制度。

（胡星斗：《中国问题学弱势群体经济学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