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的话：“老纳”闪辞的原因，对哈及哈中关系影响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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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的事儿不写了，那写什么呢？今天就说说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突然宣布辞职这事，分析分析他的闪辞对哈国内外局势及哈中关系等方方面面的影响。

　　当地时间3月19日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在向全国发表的特别讲话中对民众表示，“我决定终止自己的总统权力。”

　　此言一出令舆论震惊不已，外界的基本反应是惊讶，毕竟纳扎尔巴耶夫的辞职事前没有任何预兆……（实际上这事儿的真相远非外界说的那么简单。）

　　作为政治强人，哈萨克斯坦政坛的“长青树”纳扎尔巴耶夫，苏联解体前他是哈萨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主席，苏联解体后他又毫无悬念地成了哈萨克斯坦的首位总统。接下来的几十年每次选举他差不多都是高票当选新一届总统，以绝对优势实现连任，一连五届直到现在。他在国内的地位没有任何力量和人能撼得动，他的执政能力、威望及影响力也没任何人能超越，纳扎尔巴耶夫也可以称得上是哈萨克斯坦政坛的“不倒翁”了。

　　在他的第五个任期还未到期，中途突然宣布辞职，是什么原因让纳扎尔巴耶夫做出这样的决定呢？他的辞职又会对哈国内外局势及哈中关系等诸诸多方面产生什么影响呢？

　　毕竟纳扎尔巴耶夫执掌哈国最高权力已经28年了，其个人思维、性格、行事风格，处理内政和外交方式方法已深深渗入到哈国的方方面面，他这么突然“甩手”走人，后继接棒者的影响力没法与他媲美，更别说超越了，能担当起治理哈国和与国际社会“打交道”的重任吗？尤其是作为我们的邻居，又是我们“一带一路”开启宣布国和重要节点，纳扎尔巴耶夫的“离任”会不会影响到“一带一路”的推进，进而影响到中哈两国关系，出现重大变故，降温，甚至……

　　对以上问题笔者不打算在文中单列章节分析，而是进行穿插综合解答，咱们先看看是什么原因让纳扎尔巴耶夫做出这样的决定？

　　从不多见的媒体分析中得知，“老纳”（“老纳”是国内媒体对纳扎尔巴耶夫的一种敬称，笔者引用是为了少写字，独联体各国“司机和丈夫”太多，不是什么斯基，就是什么罗夫，不光读起来麻烦，写起来还占地方，干脆就把对纳扎尔巴耶夫尊称“老纳”引用过来直接用得了。）辞职的原因可能是以下三方面：

　　1，年龄问题

　　老纳今年79岁，虽然以他的威望和影响力到本届任期完，甚至下一届实现连任应该不是问题，但毕竟已是近80岁的人了，身体是否能吃得消这是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

　　2，维护声誉和政绩

　　任职28年，政绩虽不能说是十全十美，但不管是在哈国内部，还是外部，老纳都赢得了较佳的声誉，其政绩和外交策略也得到了内外较为一致的认可。2015年4月老纳以获得97.75%的票数第五次连任，中俄美三大势力都对其不反感他就是最好的证明。

　　老纳治下的哈萨克斯坦目前已成中亚各国的榜样和学习的典范，GDP中亚最强，内政稳定，外部跟大伙都处的还行。老纳本可以一直当下去成为终身总统，直到驾鹤西去。但他选择了主动辞职，这也是其政治遗产的一部分，老纳或将因其政绩和现在的选择青史留名。这可能是一个成熟、有远见的政治家做出的明智选择。恋权不交或占位不走，他就不是一个政治家，而是一个政客了。

　　3，为其真正“放权”或离世后哈国稳定铺垫和打基础

　　中亚那些从原苏联分裂出来的国家，除了个别像哈国这样的国家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相对稳定外，大多数国家一直被内忧外患煎熬着，包括最大最强的俄罗斯。

　　事实证明哈国和普京时代的俄罗斯之所以相对来说较稳定，主要是得益于最高领导人一直未更替，他们较为稳妥、务实和灵活的内政外交政策且政策具有连贯性，及周边有中国这个宅心仁厚的好邻居等这些条件，为这几个国家创造了相对较好的发展环境。对于老纳来说，考虑挑选和扶持一个政策的认可和拥护者，保证其之前政策的连贯和延续性，以确保哈国的稳定和发展成了老纳必须考虑的首要问题，简单的讲就是生前考虑和做好“身后”的事。

　　对于以上三个方面6哥表示认可，对老纳来说，作为见证过苏联从生到死，从辉煌到一夜间分崩离析，又是陪伴哈萨克斯坦从新生到成长一路走过来的人，他太知道稳定对哈国的重要性了，想要保持这种稳定性，地处敏感和重要的地理位置，身居大国博弈夹缝之中，哈国只做好自家的事还远远不够，更主要的是要能在大国之间维持好平衡，玩好平衡术，老纳做到了。

　　哈萨克斯坦作为苏联解体后的新生国家，刚刚独立时国内问题多多，各种矛盾错纵复杂且日益突出，表现为国内民族众多，宗教复杂；国库空虚，物资储备稀少；工厂停工较多，失业率高达40%。全国上下被悲观情绪笼罩，外界也认为哈国二次分裂是大概率的事。

　　治理这么个烂推子，外界都替老纳捏把汗。老纳履职后除了内部改革，重点就是构建与中俄美三大势力及其它国家间的良好关系，为哈国的发展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和吸引投资。在任的这些年，老纳内政亮眼，外交玩的更出色。

　　与俄罗斯的关系，虽然俄没有苏联的实力将哈国等独联体国家强行捏合在一起，但俄还是不愿意放弃对它们影响力，甚至……但毕竟苏联已死，俄又瘦弱不堪，有心无力啊！只要独联体其它国家不在地缘上做西方的代理人挑衅俄罗斯，或在政治外交上站在西方阵营敌视俄，对于它们与其它国家，尤其是大国发展关系，俄罗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纳领导下的哈国不但以上两点都做到了，还在经贸上加入了实际由俄罗斯主导欧亚同盟（欧亚关税同盟）。虽然该计划于2011年10月由俄罗斯时任总理普京以欧盟为基础而提出并引发关注。但作为一个概念，首次是由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于1994年在莫斯科大学演讲期间提出的。

　　除了以上这些，哈国不但不在地缘和外交上替西方挑衅俄罗斯，还在俄与接壤的独联体国家发生边境纠结导致不愉快时，积极在双方之间进行积极的斡旋，使得双方最终化干戈为帛。比俄土纠纷，就是由老纳调解的。

　　相较于波罗的海三国死心踏地的投奔美国（西方），拱手让出自己的地盘作为西方围堵俄罗斯的前沿阵地，乌克兰一条道走到黑，替美国（西方）死磕俄罗斯，哈国应该算是继白罗斯之后对俄最友好的独联体国家之一了，不说别的，就冲着为别的独联体国树榜样这一点，俄罗斯于公于私也得对哈国好点儿。

　　与美国的关系，独立出来的哈国手里有大量苏联留下的遗产：苏联将大批战略火箭军和战略轰炸机基地部署在哈萨克斯坦境内，有图-95MS战略轰炸机40架，巡航导弹240枚，较为完善的海军基地和15艘舰艇等等。最让美国（西方）惦记的恐怕就是哈国的104枚“撒旦”SS-18洲际弹道导弹和1400多枚核弹头。

　　“让哈国去核，拔掉其核獠牙”成了美国（西方）的当务之急。老纳在与美国（西方）谈判“去核”的问题上是软硬兼施：让我“去弃”，没问题，拿援助和投资来，咱可是不见窑子不撒淫的主儿，钱不到位，这核指定去不了。

　　援助和投资来了，核交出去了，哈国地位提高了，老纳确实技高一筹！

　　美国（西方）一贯的援助条件之一就是要求受援国经济私有化，老纳还事那句话：私有化没有问题，只要援助和投资到位。

　　虽然老纳的私有化也被诟病，但因改革过程中吃相不是太难看，总体上看他的改革是成功的。与西方国家做成了一笔好买卖，获得了急需的大笔资金用来稳定局势，还吸引了西方投资者，生产也得到了恢复，国家获益。

　　更主要的是哈国周边有两头熊，美国（西方）就是对哈国有啥不满也只能忍了，毕竟在熊出没的地方砍树，耍横逞强可不是闹着玩的，它们可没忘的是哈国还是上海合作组织的成员，美国（西方）清楚的很，上合的功能可不只是反恐……

　　与中国的关系，老纳早早就推动与中商谈解决中哈边境问题，最终双方彻底解决了历史遗留的边界问题，这为与中国在各领域的深化合作及进一步提升两国关系，开了好头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之后中哈建立了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两国经贸关系提升尤其快，中很早就已成为哈最大的进出口和投资国。老纳频繁访问中国，成了中亚访问中国次数最多的国家元首，中国高层也多次访问哈国。主席还在阿斯塔纳宣布了“一带一路”倡议，现在哈国成了“一带一路”重要节点……

　　除了平衡和维持好与中俄美三大势力的关系外，在与其它中亚国家，中东地方王及包括欧洲在内的西方国家相处时，老纳以曾经都是一家人，或突厥人的后代，或信仰伊斯教，或民主价观相同等这些东西与它们攀亲戚谈友谊，说未来，搞的这伙家没法挑哈国的不是，虽然不一定想跟哈国深交，但起码没借口跟它翻脸。

　　你看，老纳的外交策略虽不一定能说是最好的，但就目前看来是稳妥的，成功的。外部威胁基本没有，还从中美俄，包括其它国家吸引不少援助和投资，经济发展起来了，贫富差距缩小了，民生基本层面问题不大，内政肯定稳。老纳的领导和管理国家的能力不服行吗？

　　当然，美国（西方）不是慈善家，给哈国援助和投资获利是一方面，更主要的目的是把哈国培养成反俄反华的棋子，在中亚打入一个楔子。老纳掌权时代阴谋没得逞，谁能保证后老纳时代就不能得逞呢？美国（西方）资本短视，但政客和政治精英在制定一些战略上还是懂得长效性的。这是中俄值得警惕的，也正是老纳所担心的。

　　当然对此老衲也应该是有所准备和布局的，所以大家看到了，老纳辞去总统职务之后，总统职责暂由参议院议长托卡耶夫代行，直到新总统当选。最新消息是参议院议长托卡耶夫已正式宣誓就任哈萨克斯坦总统一职。

　　据说托卡耶夫是老纳政治主张，内政外交政策的支持和追随者，老纳的治国理政理念和多元平衡外交政策有望得到延续。托卡耶夫曾在中国留学、工作多年，他担任总统对促进哈中关系发展将发挥积极作用。

　　但愿一切如期所愿，不过在6哥看来，大环境来说，哈国离地狱（美国）太远，离中俄太近，这个现实决了哈国的“变”也只能在“许可”的范围内变。小的方面来说，如果是老纳决心“变”或“不变”，他将监视或辅助新总统托卡耶夫的“不变”或变”（请注意上下两个变和不变的对应关系）。理由如下：

　　虽然老纳辞去了总统一职，但其保留了担任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执政党“祖国之光”人民民主党主席和宪法委员会成员三个职务。这叫什么？这叫离职不离岗。2018年7月，哈国《安全会议法》生效，授予首任总统纳扎尔巴耶夫终生主席地位。该特殊地位从法律上确保了纳扎尔巴耶夫即使不再担任总统，仍能以安全委员会主席身份主导涉及国家安全的重大事项。这也意味着老纳对政局仍具有决定性的影响，说的直白点儿，这可能意味着对托卡耶夫来说，一种情况总统一职是虚的，真正发号施令的仍是老纳。另一种情况是托卡耶夫资历浅，影响力小，老纳怕他服不了众，稳不住盘子，扶他上马并送他一程。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老纳应该是在为自己改革和离世后哈国的政局稳定问题做考虑，他需要一个能继承他的衣钵，甚至可能的话超越他的接棒者。毕竟现实的例子在那里放着，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都是首任总统去世后才选新领导人，因争权夺利结果导致政局出了问题，内部不稳。老纳担心的是如若布不好局，哈国有可能重蹈乌国的覆辙。曾经富裕的乌克兰因政客们明确地在俄美之间选边站队，结果把国家彻底搞烂了，弄成了四不像。

　　除了以上的考虑外，老纳应该是还有另外一个考虑，即新任者不能像他一样权力过大。这从老纳要搞的内部改革就可以看出，他尝试将哈萨克斯坦变成多党制国家，并推行弱化总统权力的宪法改革，将总统的部分权力让渡给议会和政府，老纳之后的新总统不再享有首任总统拥有的各种特权奠定了基础。据报道他的这项改革从2010年就开始了，2017年他又提议宪法改革，将更多权力给立法机构。老纳的意思是让他之后的总统和立法机构、政府三方相互制衡，防止其中一方因权力过大无法控制。

　　怎么说呢？6哥早就强调过，“三权分立”这个鬼，除非你有强盗本事，能朝外抢，还能保证自己内部不乱和被抢，如果没这本事，趁早离“三权分立”远点儿，看看那些引入西方政体那一套的国家，有一个好过的吗？不是内忧就是外患，闹心着呢！

　　三周前老纳宣布解散政府，理由是老纳在两年前就倡导一系列改革措施，目的在于加速国家经济结构调整并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但政府的改革措施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经济增长依然主要依靠资源开发来推动，人民生活也没有得到切实改善。为了人民利益，他决定解散政府。现在又突然宣布辞职，个人看法是老纳应该是身体有些吃不消，想尽快培养接班人，让他更快适应和延续他的政策，并让继任者把他没有搞成的改革尽快进行下去……

　　西媒评论说：老纳如此仓促交班类似于叶利钦与普京的权力交接。

　　笔者认为二者形似神不是，叶利钦是卖国被骂不得不交班给心腹普京，怕被清算，还让普京把不追究他的责任写进法律。交完权后甩手走了。老纳没有当甩手掌拒选择立刻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辅政。他说了，我将继续和你们在一起，国家和人民关心的问题就是我关注的问题。再看看他保留的职务，我相信大家应该能看明白。6哥倒是认为这种交接更类似于萨勒曼父子、金氏父子和卡氏兄弟，差别可能只是老纳和托卡耶夫没什么血缘关系。

　　也有说老纳其实近年来一直在考虑辞职的问题，他曾经透露过自己很欣赏新加坡的模式，李光耀曾在上世纪９０年代辞去总理职务，但是留任内阁资政。

　　最后说下对龙家的影响，相对来说，哈国也算是龙家的邻国中一个相对来说温顺、安静，友好度高的邻居，自己在二头熊的帮助下能稳住内局，不给二熊添麻烦，这是其一；其二，外头虽说哈国也跟美国（西方）强盗打交道，但不往“家里领”，即不在地缘上给两头熊添乱、添堵，甚至替美国（西方）挑衅二熊；其三，在政治、经济、军事上跟二熊一直挺客气，凡事商量着来；其四，在一定范围内还能发挥外交主动性替中俄解决些问题，比如上边说的在俄土间斡旋，比如为“一带一路”背书等。

　　总的来说，老纳这些年的实用主义和多元外交平衡政策是有效而成功的，鉴于此，他的继任者应该还会延续他的思路和政策，即哈国的总体外交政策大方向上应该不会变。

　　官方的态度是理解和祝福并强调刚刚宣誓就职的托卡耶夫总统是中国人民熟知的老朋友、好朋友。所以，6哥不好在哈国的高层交接一事上多说什么或预测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