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博：财政收入惊现负增长！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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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017年12月11日）上午，财政部公布了11月的财政收支数据，告诉我们经济形势出现了新的重大变化： 　　1、今年11月政府的“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不含卖地）同比下降1.4%；前值：同比增长5.4%； 　　2、今年1到11月累计，政府的“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增长8.4%，前值：同比增长9.2%； 　　3、11月份，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同比下降9.1%，前值下降8%; 　　4、1-11月累计，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同比增长30.1%。中央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同比增长4.9%；地方政府性基金预算本级收入同比增长32.5%，其中“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41390亿元，同比增长35.3%。 　　下面我解释一下： 　　第一组、第二组数据告诉我们，今年政府“以税收为主”的“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到目前仍然是增长的，只是增速不断下降。至于单月看，11月已经出现了负增长。主要原因是两点：第一，政府对企业减税；第二，源于房地产的税收下降。 　　第三组数据，其实就是“财政稳增长”的情况，已经出现全面下滑。财政部的解释是，今年“稳增长”发力较早，投资高峰前移，所以现在财政支出下降了。 　　第四组数据告诉我们，地方政府手里的钱还是大幅增长了的，主要体现在“基金收入”上，而这主要来自“卖地收入”。随着楼市逐步降温，以及企业“土地补库存”逐步完成，卖地收入明年肯定是下降的。 　　下面是今年6月以来的财政收入（一般预算内）、卖地收入的变动情况： 月份 财政收入 财政支出 卖地收入 11月 -1.4% -9.1% +35.3% 10月 +5.4% -8% +37.3% 9月 +9.2% +1.7% +39.4% 8月 +7.2% +2.9% +37.3% 7月 +11.1% +5.4% +37.3% 6月 +8.9% +19.1% +34% 　　注：表格里的数据来自财政部官网，“财政收入”是指“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不包含卖地等基金收入；“财政支出”是指“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上述两个数据，都是单月同比增速。卖地收入为“截至当月，年内累计收入”的同比增长。 　　非常明显，随着楼市调控加码、大基建变得更加审慎，以及环保力度加大，以税收为主的“一般预算内收入”迅速下滑，支出也在下降。只有卖地收入比较稳定，但也即将入冬。 　　可以预见的是：从2018年一季度开始，政府收入将全面下滑。在美国减税带来的“税制竞争”压力下，中国也必将进一步减税。这样，财政赤字肯定会继续上升，地方债、国债发行量也会显著增加。 　　但问题是，来自卖地、房地产的收入（不算间接收入，每年总量大概在6到7万亿左右，占地方政府收入接近40%）下降之后，政策会发生什么变化。 　　我的预测是，仅仅增大地方债、国债和财政赤字，仍然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有两个办法：第一，政府接受6.5%，甚至6%以下的经济增速；第二，楼市适度放松，让成交量活跃起来（仍然控制房价）。 　　也许有人会说，让房地产税尽快出台呀！但别忘了，国家确定了“税收法定”的原则，新增税种需要全国人大立法通过，这个流程至少需要3年左右。更何况，房地产税涉嫌重复征税，法理上存在漏洞。反正不管怎么说，2018年和2019年肯定出不来。 　　我之前在专栏里讲过——中国过去这些年，之所以能在经济总量巨大的情况下，依然维持高速增长，一个根本原因是：我们在同时吃三分“城镇化的蛋糕”。一份是计划经济时代拖欠的，一份是当期的，一份是透支未来的。 　　所以，“大基建+房地产+货币超发”的增长模式，只能阶段性有效。长期这样玩，必然带来巨大副作用。最理性的办法是：接受6%以下的增长率，甚至接受5%的增长率，尽量少“打激素”。 　　“打激素”的结果，必然是“政府+国企”的投资占比提高，无效投资增加，最终必然靠印钞来补窟窿、买单，带来资产价格的飙升。所以，控制中国房价的关键点在于：让民间来搞投资，政府不要总伸手，国企的比重降下来。否则，高房价的问题无解。 　　上面两幅图来自国家统计局官网，展示的都是“民间投资”（黄线）和“全社会投资”（蓝线）的同比增长情况。上图是2012年的，黄线始终压着蓝线；下图是2017年的，蓝线始终压着黄线。可见，拉动中国经济增长的力量，已经从“民间投资”切换为“政府+国企”投资。 　　所谓“房地产长效机制”，一定是搞真正的市场经济，让“民企+外企”当投资主体，这才是根本，至于“五限”、共有产权住房之类的，都是形而下的“器”而不是真正的“道”。 　　在“政府+国企”投资增速显著超过“民间投资增速”的情况下，想控制房价恐怕非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