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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庭宾:西方金融体系:从“生命炼狱”到“精神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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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13 10:09: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西方金融体系:从“生命炼狱”到“精神地狱”(上)

  古罗马的角斗士精英往往绝望地厮杀在角斗场上,现代西方精英往往充满欲望地厮杀在国际金融市场上。

  存在就是合理的,国际金融市场──这个人类迄今为止创造的最复杂社会系统也非一无是处。它在尼采宣布“上帝死了”之后,为全球资本主义精英找到了一个“金钱永不眠”──每周近6天24小时的超级游戏。它把人类精英的角斗博弈从杀死对方肉体升级到抢夺对方的金钱、摧毁对方的意志。它对绝大多数参与者来说是“生命炼狱”,是他们相互间用金钱和精力进行命运搏杀的现代“罗马竞技场”。其中绝大多数人必然成为失败者,沦落入“精神地狱”;即便极少数没有被这个巨大黑洞所吞噬,那也多属于资本的忠实仆人,难以想象有能够成为资本的真正主人。

  更悲剧的是,在未来一二十年人工智能彻底碾压人类精英的智力和精力,届时这个体系相当可能成为其奴役人类的“牢狱”!

  国际金融市场是西方精英的现代“罗马角斗场”

  古罗马的精英往往绝望地厮杀在角斗场上,现代西方精英往往充满欲望地厮杀在国际金融市场上。

  《角斗士》是笔者非常欣赏的一部美国电影。古罗马大将马克西姆斯指挥的帝国军团节节胜利,无坚不摧。他深受皇帝马库斯·奥里利乌斯的赏识。皇储康莫度斯极度妒恨他。康莫度斯在阴谋篡夺了皇位后,便下令处死马克西姆斯及其家人。马克西姆斯虽侥幸逃过一死,隐姓埋名成为奴隶,却被训练成一名角斗士,为嗜血的罗马人在角斗场上进行生死搏杀,并成为最杰出的角斗士。他的勇猛最终赢得了罗马人的敬重,也被仇敌发现,康莫度斯虽贵为皇帝,但在罗马民意的压力之下,只能与之面对面决斗,最后两人同归于尽。

  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本人曾经不止一次的流泪,不是因为英雄末路,而是当深情而绝望的音乐响起来,画面上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风华绝代夫人的手指划过麦浪──其实马克西姆斯并不想要皇位,作为一名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他只想守在妻子和儿子身边,这成为他一次次冲破死神的阻碍,历尽艰险回到罗马的动力。当他终于得知妻子已死时,他的心也死了,夺回皇位对他来说已毫无意义,与仇敌同归于尽是他唯一的归宿。

  显然,这部影片也深深打动了很多西方精英们的心,它备受好评,并获得了第73届奥斯卡最佳影片等5项大奖。那一年是2001年,在该片获奖5个多月后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两架满载旅客和汽油的客机先后撞上了资本主义世界金融中心的标志性建筑──纽约世贸中心双子座大楼,爆炸起烈火浓烟,并最终崩塌,近3000名华尔街的金融精英丧生其中──在那场被全球媒体不间断直播的噩梦中,世人都能体会他们在生命最后时刻的绝望与恐惧,不少人宁愿纵身跃下高楼──尽管他们本来的宿命是在国际金融市场上一直“角斗”下去,直到死亡。

  如果说在“9·11”恐怖袭击中遇难是悲剧,那么在现代金融角斗场上搏杀到死就不是悲剧吗?马克西姆斯在罗马角斗场上搏杀还知道他为了什么──回到家园与妻子在一起,尽管这个精神家园永远遥不可及。那么,在现代金融市场上搏杀的上千万的角斗士们,你们的精神家园在哪里?你们的灵魂皈依之地在哪里?

  对数百年来千千万万参与金融市场角斗搏杀的投机者而言,利沃默尔(1877-1940美国著名投机家)是他们的偶像和精神导师。1990年,《市场天才》一书的作者杰克·施瓦格曾对当时30位最杰出的证券交易员进行过一番调查,他向他们提出了同样一个问题:哪一本书对证券交易员最有启发?结果表明:“迄今为止,独占这一名单榜首的是70年前出版的伟大著作”──《股票操大作手回忆录》。美国《价值》杂志对它的评价是:“它对大众心理和市场投机的把握……在70多年后依然保持了高度的准确性。”

  利沃默尔在过去100年中,始终是华尔街上的头号传奇人物。他14岁以5美元进入股票市场,30岁身价300万美元;他正确预见了1907年的市场暴跌,垄断了当时的整个商品市场;在1929年的经济大恐慌中,他又一次天才地在最高价做空,赚了整整一个亿美元的暴利,相当于今天约100亿美元!然而,他每一次暴富后都会迎来一次破产,被打回原形!在辉煌顶峰时,他的生活十分奢华──他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流动违法赌博俱乐部“布拉德利海滩俱乐部”的忠实赞助人;他的豪宅是当时许多盛大的豪华酒会的必选地,后院锚定着供其与漂亮女人出海寻欢的300英尺的大游艇;他在世界各地豢养了很多情妇──这简直汇聚了“美国梦”的所有要素。这种从投机到享乐的超级刺激游戏,让当今游乐园里最刺激的“超级过山车”游戏与之相比,也只算小儿科的玩具。

  诚然,从财富的角度来看,利沃默尔并不比他之前的杰古德拥有更多的金钱;从口碑来说,他也不见得比后来的巴菲特更能流芳百世。但从“职业金融交易业的成就”来对比,杰古德(资本到铁路垄断者)、詹姆斯·吉恩(J·P·摩根的御用操盘手,美国钢铁公司的总操盘手)和约翰·雅各布均无出其右;同期的巴鲁其、老肯尼迪(JFK的父亲)和江恩亦无法与其匹敌。

  不过,最令利沃默尔拥有前无古人至今也无来者的非凡影响力的,在于他对独立投资者的启发──能从其各个时代的交易和自我教育中,学到如何规避风险,怎么认识人性的弱点。他的强悍之处并非他拥有强大的集体资源,而恰恰在于他是华尔街上最大的个人独立投资者,因为至死他都是独立一个人操作、一个人判断、一个人交易。他从来不需要小道消息、股市内幕或者联手坐庄。这种白手起家的“独狼”般的风格正对应了绝大多数刚刚起步者需求,他留给后人的投机理念和操盘术,一直被全世界投机界追捧和模仿。因此他们将利沃默尔视为偶像和导师也就不奇怪了。

  一次次地暴富,一次次地破产,利沃默尔也试图跳出这个宿命。在他最后一次的辉煌高峰时,他拨出了大量的资金,成立个人年金,下定决心,再也不要身无分文,穷困莫名。他结婚以后,专门拨出了一些钱,替夫人成立了信托基金,儿子出生后,也拨出了一笔钱,成立了信托,以避免他的家庭未来再受他投资失败影响而生活凄惨。他写道:“我认识的人当中,不止一个人这样做过,却都在需要钱的时候,哄骗妻子签字,让他拿到钱,最后却把钱都亏光了……甚至(发誓)不受好妻子的爱心影响,我绝不冒险。(注1)”

  悲剧的是,利沃默尔最终没能逃出宿命。他最后一次惨败后,再次输光了所有的钱,包括他留给妻儿的信托。1940年5月,他于纽约的一家酒店里,在喝了两瓶威斯忌后,开枪自杀,没有留下任何遗书,据说身上只剩下了1万美元(另一说他还剩几十万美元的财产)。

  利沃默尔的悲剧并非金融市场上的个案──美国证券史上有名的资深分析师卡费罗,曾创下连续22月盈利不亏损的纪录;贝托·斯坦曾在华尔街创下一单赚取10亿美元的记录;而迈克·豪斯则曾经7年雄居华尔街富豪榜第一名。但是他们的结局却是相似──卡费罗死时身上只有7美元;贝托·斯坦被几百名愤怒的客户控告诈骗而入狱10年,出来时一文不名;而迈克·豪斯更惨,他在45岁就破产自杀了。

  就像利沃默尔曾经说的那样:“华尔街永不改变,钱袋会变,投机者会变,股票会变,但华尔街永不改变,因为人性永不改变。”自从1792年5月17日,24个证券经纪人在纽约华尔街68号外一棵梧桐树下签署了协议,美国开启股票市场;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在1874年、伦敦金属交易所(简称LME)在1876年先后诞生,资本主义的全球金融市场经过200多年的发展变的超级复杂,已经成为人类有史以来创造的最为复杂的社会系统。

  它已成为资本主义神话中最主要的象征。它像一个超级巨大并不断增强的黑洞,吸引了人类那些渴望暴富的人们的金钱和精力,他们梦想像利沃默尔那样试图通过个人努力来改变命运。他们中的大多数在尚未真正品尝到暴富成功的滋味前就被黑洞吞噬掉了,虽然少数曾经品尝到利沃默尔某个阶段的成功,但因为难以克制贪婪暴富的习性最终难逃被吞噬的命运──连他们的共同教父“利沃默尔”都难逃最后破产,并吞枪自尽的悲剧。

  简言之,国际金融市场对绝大多数参与者来说是“炼狱”,是他们相互间用金钱和精力进行命运角斗的现代“罗马竞技场”,随着一代代新人换旧人,绝大多数人必然成为失败者,这个“生命炼狱”对他们最后是“精神地狱”;即便极少数能够赢得金钱长胜不衰的,其个人或家族的成功没有被黑洞吞噬的,那也多属于资本的忠实仆人,能够成为资本真正主人的难以想象。

  “资本的奴仆”难免丧失“自由的灵魂”

  存在就是合理的,国际金融市场也非一无是处。它的最大价值和意义在于,在尼采宣布“上帝死了”之后,它为全球资本主义精英找到了一个“金钱永不眠”──每周近6天24小时的超级游戏。

  这个游戏设计的如此超级复杂和精妙,使得那些即便是最聪明、精力最充沛的精英都沉迷其中难以自拔,成为一个对人的智力、意志力和自制力的超级过关游戏,成为一个无比魔幻般精彩的超级真人秀游戏。《华尔街》《金钱永不眠》《美国精神病人》《华尔街之狼》等好莱坞电影都难以展示其万分之一的魔力!它的好处是──人类大多数精英不用把主要精力和能力去研究战争,提高骑士(武士或军人)的杀人意志和技能。它把人类精英的角斗博弈提高到了金钱资本层面,只要能够抢夺对方的金钱,摧毁对方的意志,就没有必要再消灭对方的肉体了,这使得人类竞争的主流模式显得少了些血腥,更人道一些。当然,如果这个游戏整体性崩溃了,就像1929年那样,人类的主流游戏很可能会回到战争的主要模式。

  在这个游戏中,并非所有人都犹如利沃默尔一样,是金钱的过客,也有长青到生命终结的成功者,比如巴菲特、索罗斯;更有世代基业长青的家族,比如洛克菲勒家族和罗斯柴尔德家族。

  巴菲特是看透了这个超级金钱游戏的智者,他悟通了这是一个由人性的贪婪和恐惧驱动的投注游戏。绝大多数被牺牲者是因为他们不断被暴利诱惑和惶恐气氛所震慑,与他们内心的贪婪和恐惧共振,形成了他们大脑皮层难以遏制的冲动──动手去买入或卖空,甚至加十倍、百倍的杠杆,结果往往在市场的反复震荡和洗牌中,被洗劫出局。因此,巴菲特确定了他的投资原则:在别人恐惧的时候贪婪,在别人贪婪的时候恐惧。这句话人人皆知,但很少人能做到,因为这需要极大的耐心等待,数年甚至十几年才能等到股票市场的价值严重低估、买入并长期持有的长牛机会。而且巴菲特基本只做股票市场,他购买那些低估的公司股票,实际是以资本支持这些公司发展,而不是仅仅是为了投机获利。更重要的是,巴菲特的成功刚好赶上了1971年以后美元摆脱黄金制约进入印钞大爆发推动美股大牛市的膨胀周期。

  巴菲特之所以拥有这种纯真的理念且真正能够做到,是因为他是最接近完美的清教徒,他虽然拥有数百亿美元的身价,却仍然住在1958年花了3.15万美元买的旧房子了,他的儿子向他借钱买房都被他拒绝了。而他对社会非常慷慨,他已经捐掉了442亿美元,并承诺最终将其99%的财产捐献。这与利沃默尔获得财富后十分挥霍奢侈形成了鲜明对比。巴菲特先生面对资本,可谓已经成为资本的主人,他的智慧、定力和善举,无论是按照基督教的标准,还是佛教的标准,死后灵魂都可以上天堂,尽管只是被接引的。

  与已经87岁的巴菲特相同的是,同样出生在1930年的乔治·索罗斯也可以肯定富贵此生。与巴菲特基本只做股票,成为耐心发现有潜在价值的投资标的,并以长期投资支持其成长(后期其粉丝追捧他持有的股票已经使其立于不败之地)不同,索罗斯涉猎范围更宽,股市、汇市、商品;现货、期货他都参与,最擅长做空,作为全球对冲基金的精神领袖,他有能力号召和调动数以千亿计规模的美元投机力量。即他是战略做空者,他发起的一场战役可以摧毁一个国家的经济,令很多家庭家破人亡,这与巴菲特老老实实“做多”有着本质的区别。

  索罗斯最著名的做空战役包括:他在1992年做空英镑,获利10亿美元,并迫使英镑退出欧洲货币联盟;1997~1998年,他旗下的量子基金带领国际对冲基金席卷了东南亚,被当时的印尼总统马哈蒂尔强烈谴责──使东南亚经济倒退20年,等于抢穷人的钱给富人,不啻为一种犯罪!但他却理智气壮地回应道:如果不是我们照样会有人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市场留有投机空间,那是政府的过错!2012年他做空日元获利至少10亿美元。当然,索罗斯也有遭遇强硬对手的时候,1997年,索罗斯借亚洲金融危机的威势,做空香港股市、楼市,以香港社会财富崩溃的巨大压力(出现大面积中产阶层负资产,很多人破产跳楼),迫使香港政府放弃港币与美元的联系汇率,以做空港币。他没料到的是,香港政府在中央政府的支持下,采取将隔夜拆借利率提高到300%的极端措施,使得索罗斯缺乏做空弹药,而被迫撤退,最后香港与索罗斯两败俱伤。

  索罗斯最严重的挫败是在俄罗斯,与他常规行为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做多俄罗斯,他认为俄罗斯正处于“从强盗资本主义向合法资本主义的转变”中,此时投资俄罗斯会带来丰厚的收益。荒诞的是,随着1998年俄罗斯政局动荡和受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冲击,俄罗斯政府拒绝履行对外资开放的到期债务兑现的承诺,并冻结了资本流动,俄罗斯汇市和股市崩溃。俄罗斯政府随后强硬的大折扣债务重组方案更是让国际投资者们几乎血本无归,共计损失了330亿美元,索罗斯量子对冲基金亏损20亿美元。

  索罗斯搬起的做空东南亚这块石头,经过连锁反应,终于在俄罗斯砸了自己的脚。这两个貌似截然相反的行动,却有其价值观上的一致性──索罗斯笃信开放社会和自由的国际资本主义,为此他还专门出版过《开放社会》一书。该书的开放社会(OpenSociety)这个概念一开始由哲学家亨利·博格森(HenriBergson)提出,并被索罗斯的老师卡尔·波普尔(1902-1994英国犹太裔哲学家)发扬光大──出版了《开放社会及其敌人》,索罗斯所著的《开放社会》一书可以看成他对老师价值观的拥护和实践。即在一个开放社会中,政府容许并接受民间的批评;政府行为透明;它不是集权社会,个人自由和人权是开放社会的基石。而开放社会的敌人就是“封闭社会”的特点是政治单极、文化单元,权力更替常常只能用暴力革命完成。其常常是威权、独裁与政教合一的社会。1991年苏联解体,俄罗斯接受了西方资本主义后,索罗斯认为这是一个积极的转变,他的价值观促使他做出这个并不理智的决定,甚至使他忽略了自己掀起的新型市场的巨浪也势必冲击俄罗斯。

  当然,在俄罗斯的损失并没有改变索罗斯的信仰,自20世纪90年代末起,索罗斯透过旗下的“开放社会基金会”及其前身“开放社会研究所”,在“颜色革命”背后推波助澜。在2003年的格鲁吉亚“玫瑰革命”、2004年年底的乌克兰“橙色革命”、埃及穆巴拉克下台等事件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有舆论分析认为,所谓“开放社会”或“援助扶贫”只是表面装饰,索罗斯的真正意图是向全世界输出美国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通过国家政权更替,为自己的金融投机鸣锣开道。

  索罗斯成为“开放社会”的拥趸,或许与他少年时在匈牙利受到德国反犹太集权的威胁与恐惧有关。他于1953年开始金融投资,并在1956年移居美国,当他在金融街崭露头角,他又是犹太人,特别是他对开放社会和弱肉强食的信仰,非常符合资本国际化,特别是美元金融资本实现全球化的需求,这使得他得到了这个全球资本主义体系幕后掌控者的青睐,或许因此他成为这个体系的清道夫,并得到整个体系的全力支持。

  这种猜测虽然很难获得直接证据,但索罗斯几乎所有重要的行为都印证于此。与巴菲特很少登上国际资本主流平台不同,索罗斯是瑞士达沃斯论坛等国际最主流金融论坛的常客,他的攻击性犀利言辞一般都符合美元势力的需求──1993年他对英镑的进攻,使英镑大跌,迫使英镑退出了欧洲汇率机制。这在客观上断绝了英镑日后融入欧元之路,这也为2016年英国脱欧埋下了伏笔。而倘若英镑成为欧元的一部分,这不仅将使美元势力失去了英国这个最重要的盟友,而且会使欧元足以强势对抗美元。1997~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可以看成是苏联在1991年解体倒向资本主义,中国向世界资本主义妥协后,东南亚作为全球资本主义阵营对抗社会主义的前沿价值大大下降,全球资本主义的美元核心势力采取行动收割回其财富。而就是这么一个犹如鲨鱼般对伤口敏感的索罗斯,却出乎多数人意外地没有在2008年做空美国金融危机。

  即如果把索罗斯描述为一个单枪匹马的“唐·吉可德”,或者说是因为他所说“开放社会”正义引起了很多追随者,他就敢与英格兰央行、东南亚诸多国家为敌,并屡屡获胜,乃至2016年年初,他在冬季达沃斯论坛上预言:“中国的硬着陆不可避免”。4月他再次警告:“中国处境类似于2007-2008年债台高筑的美国,中国的房地产处在泡沫中(注2)。”显然,这是不符合常识的──一个人不止一次摧枯拉朽般地击败强大的国家对手,那只可能是他背后的势力远比对方强大的多。即索罗斯背后是整个美元金融势力,索罗斯其实是它的清道夫。对这种质疑,连索罗斯本人都未刻意否认过。

  换言之,索罗斯是美元势力的前敌总指挥和攻城拔寨的战将,他带领的对冲基金,在《华尔街日报》、彭博社等舆论;标准普尔、穆迪等评级公司;在美联储货币外汇政策的配合下,成为消灭开放社会的敌人,扩大美元全球金融资本主义体系势力范围的前锋军。即他是美元资本的一个重要的仆人。

  那么掌控这个以美元为核心的全球金融体系的真正主人是谁?这个令全球无数精英痴迷沉醉的超级游戏,这个无限吞噬他们金钱与精力的“超级黑洞”──全球金融资本主义的体系是如何建立起来的?

  资本如何魔变成吞噬人类精英的超级巨兽

  全球金融资本主义体系的起源离不开犹太人的财富天赋。

  在基督教政教合一的中世纪,基督徒深受基督教和封建领主的双重束缚,成为被束缚在土地之上的人,很少从事商业活动。但有一种人例外,他们就是犹太人,由于他们自信为“上帝的子民”,他们拒绝承认君王的无上尊严,也不承认基督教的上帝和耶稣,在他们失去了耶路撒冷之后,他们成为千百年来不断流浪迁徙的特殊人群。在这个不断遭遇磨难的过程中,黄金成为他们最不会背叛的伴侣,商业则成为他们基本的生存手段,如果他们被敌视被驱逐而被迫迁徙,黄金和打造金器的手艺就是最轻便也最有价值的行李。因此,金匠+商人必然成为犹太人最倾心的职业。早在1339年,英国的金匠们就成了协会,成为西方现代商业史上最早的同业公会组织。

  黄金不仅可为教廷、国王和贵族打造奢侈品,它更是最保值的货币,当金匠手中出现了多余的黄金时,聪明者就会发现将它借贷出去,可以获得利息。而当一些人手中有多余的黄金,资本增值的本能会推动聪明人将黄金存在金匠那里,金匠借贷出去获得利润,则与存金者共同分享利息。这就必然演绎出了现代央行和银行的最早雏形。文艺复兴之后,随着基督教束缚的瓦解,欧洲商业发展和工业革命进入井喷时代,这些金匠银行就成为经济运行的核心节点和纽带。

  随着商业的蓬勃发展,贸易量变得巨大,携带大量金币非常不便,最聪明的金匠银行家(GoldsmithBanker)开始发行银行券,这些银行券最早就是储户存放在金匠那里保管金币的收据。由于大家开始用金币的收据进行交易,然后再从金匠那里兑换相应的金币。时间久了,人们觉得没必要总是到金匠那里存取金币,后来这些收据逐渐成了流通货币。聪明的金匠银行家们渐渐发现每天只有很少的人来取金币,他们就开始悄悄地增发一些收据来放贷给需要钱的人并收取利息,当借贷者连本带息地还清借据上的欠款,金匠银行家们收回借据再悄悄地销毁,好象一切都没发生过,但利息却是稳稳地装进了他们自己的钱袋。一个金匠银行的收据流通范围越广,接受程度越高,利润就越大。

  但这种金匠银行模式在1694年受到严重冲击,那一年私人股东控制的英格兰银行诞生了。其背景是,1625年以来的两次内战和政局动荡使英国国库空虚,当1689年威廉一世入主英国时财政捉襟见肘,再加上他与法国路易十四正在进行的战争,使得威廉一世四处求钱几近饥不择食的程度。这时,以威廉.帕特森(WilliamPaterson)为首的银行家向国王提出:建立一个私有的中央银行──英格兰银行,来为国王庞大的开支进行融资。这家私人拥有的银行向政府提供120万英镑的现金作为政府的“永久债务”(PerpetualLoan),年息8%,每年的管理费4000英镑,这样每年国王只要花10万英镑就可以立刻筹到120万英镑的现金,而且可以永远不用还本钱!当然政府还要提供更多的“好处”,那就是允许英格兰银行发行国家认可的银行券(注3)。

  英格兰银行的核心理念就是把国王和王室成员的私人债务转化为国家永久债务,由全民税收做抵押,由英格兰银行来发行基于债务的国家货币。这样一来,国王有钱打仗或享受了,政府有钱做自己爱做的事了,银行家放出了他们日思夜想的巨额贷款和得到了可观的利息收入,似乎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只有人民的税收成了被抵押品。由于英格兰银行发行银行券的流通范围和接受程度都是其它银行远远无法比拟的,这些国家认可的银行券其实就是国家货币。

  英格兰银行的股金向社会招募,认购2000英镑以上的有资格成为英格兰银行的董事(Governor)。一共有1330人成为英格兰银行的股东,14人成为银行董事,包括威廉·帕特森。1694年,英王威廉一世颁发了英格兰银行的皇家特许执照(RoyalCharter),第一个现代银行就这样诞生了(注4)。犹太金匠银行家显然不会对英格兰银行这样的超级机遇无动于衷,英格兰银行一开始的分散股权注定会越来越集中到少数寡头手里,并必然会演变出终极的内幕控制人。

  有一种说法,1744年2月23日,在犹太金匠放贷人家庭出生的梅耶·A·鲍尔,成年后从事金融行业的他改姓罗斯柴尔德(Rothschild),他赢得了法兰克福威廉王子的信任,并在王子的支持下获得了第一桶金。据称,到1800年时,罗斯柴尔德家族已成为法兰克福最富有的犹太家族之一。梅耶还在这一年获得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授予的“帝国皇家代理”的称号。这个称号使他能通行帝国的各个地区,免除了加在其他犹太人身上的各种赋税。而他的5位精明能干的儿子更让家族财富如日中天。其中内森是老罗斯柴尔德的老三,也是五兄弟中最具胆识的一个,他被派到英国从事金融事业。内森把握了1815年英国与法国拿破仑在滑铁卢决战的机会,依靠家族在当时最为快捷的信息系统,最早获得了拿破仑战败的消息,但他先做空英国公债,当人们误以为英国战败跟风猛抛的时候,内森却开始不断买入巨量的英国公债(注5)。这一战使得罗斯柴尔德家族成为英国的首富,其控制英格兰银行也就顺理成章。

  这个极富戏剧性的经典战役是否是真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是否从此成为英格兰银行乃至未来全球金融资本主义体系的幕后领导者,这很难被求证,更不会被承认。但是,弱肉强食,资本越来越集中,寡头越来越强大是自由市场竞争的必然结果。犹太人更因为特殊财富基因、物质的自律以及对知识智慧的渴望,更重要的是他们信仰的纯粹──他们没有基督徒死后上天堂的幻想,也不怕下地狱,他们就是要不断获得在世俗世界的成功、积累财富,获得真正掌控自己命运不被驱逐的生存发展权,以等待他们的弥赛亚的降临而得到解脱;加上他们在3000多年流浪史上被各种势力颠扑不破的家族血脉传承的力量,犹太人在自由资本主义的博弈中最终成为统治者是必然的。

  其实证不证明罗斯柴尔德家族是否是犹太金融力量的核心,犹太─盎格鲁·萨克逊势力是否是全球金融体系的控制者,他们与共济会、锡安会、圣殿骑士会以及后来的彼德伯格俱乐部和外交委员会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这些都无须刻意证明。因为当一群人,一个种族已经拥有了巨量的财富,并拥有渴望控制全球资本财富和社会秩序的理想,他们又特别尊重和渴望团结最聪明的人,且这个源于信仰的理想已经传递了3000年了,仍会一代代传递下去,那么,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必然能够实现目标。即重要的并不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是不是核心,如果套用索罗斯的语言方式,那就是:“如果不是我们照样会有人做。”即这个核心如果不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也必然有一个洛克菲勒家族,或者是摩根家族,或者其他什么家族。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超凡影响力还是展现在了阿里巴巴上市时刻了。2014年9月的此次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IPO(融资规模达到250.3亿美元),这块超级蛋糕(约5亿美元的承销费)引起了国际金融界6大巨头──瑞士信贷、德意志银行、高盛、摩根大通、摩根士丹利、花旗银行展开了空前激烈的竞争,最后它们只好妥协,并请来了罗斯柴尔德家族担任独立财务顾问。显然马云不具备协调这六大金融巨头的能力,唯有罗斯柴尔德家族才能作为仲裁者和协调人。即要让着六匹骄傲的“超级骏马”以精准舞步的节奏拉着阿里巴巴上市,或许唯有罗斯柴尔德家族才有做这个顶级御手的资格。这足以证明它在这个金融资本主义世界的超凡地位。至于一贯低调的罗斯柴尔德家族为什么要担任这一举世瞩目的关键角色,这是一个谜。或许阿里巴巴上市是中国权贵与国际资本的一次难得的利益捆绑的机会。如果真是这样,这意味着对中国的渗透和控制已经在罗斯柴尔德家族战略中处于至关重要的地位。

  让我们先回到资本控制世界的历史──在控制了英格兰银行之后,这股不断崛起的强大力量必然将目标锁定新兴的世界大国美国,而控制美国的货币发行则成为他们首要目标。

  最高级游戏:私人银行家控制美国货币发行权

  历史是由成功者写的,舆论媒体是由资本操纵的,因此,证明是谁如何操纵世界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人类和世界发生事件的轨迹符合谁的利益最大化,却是可以分析和验证的。

  当控制了英格兰银行的强大私人资本力量势必将目标转向新兴大国美国,试图复制英格兰银行模式,而自19世纪末以来美国发生一系列大事都吻合了这个需求。

  “我坚信银行机构对我们自由的威胁比敌人的军队更严重。他们已经创造出了一个金钱贵族阶级,并且藐视政府。(货币的)发行权应该从银行手中夺回来,它应该属于它正当的主人—人民。”美国第三届总统托马斯·杰弗逊在1802年如是说(注6)。1791年,美国刚刚建国15年,美国首任财政部长汉密尔顿提交议案──建立私人资本占80%而美国政府仅占20%股权的第一银行法案。杰弗逊虽然竭力阻止,但该法案还是以微弱优势通过了,为期20年,由于当日美国人大多是在欧洲大陆难以生存的新移民,根本没有巨额资金入股,因此80%的股份的大部分被来自英国和欧洲的金融资本分享。到1811年,外国资本占到了1000万股本中的700万。据说,英格兰银行和内森·罗斯柴尔德成为美国中央银行—美国第一银行(ThefirstBankoftheUnitedStates)的主要股东。到1811年3月3日美国第一银行20年到期要被关闭,据说这让内森大为恼怒,威胁要么延期,要么美国准备好受到报复。美国不为所动,而仅仅几个月后,英美1812年战争爆发,3年后美国政府承受不起巨额的战争赤字,不得不再次妥协──1816年诞生了美国第二银行(TheBankoftheUnitedStates)。

  1836年,美国第二银行的关闭,国际银行家再度出手,猛抽美国流通的金属货币,造成了美国持续5年的严重经济危机。美国的货币紧缩状态直到1848年旧金山发现金矿才开始得到缓解。但在危机结束之前,外国银行家已经低廉地吸纳美国的优质资产,到1853年美国经济蒸蒸日上时,外国资本,尤其是英国资本已经拥有了美国联邦国债的46%,各州债券的58%,美国铁路债券的26%(注7),从而再度给美国经济套上了笼头。由此他们反其道而行之,极力推高信贷资产泡沫后,国际银行家和他们在美国的代理人携手再度收紧信贷,造成了“1857年恐慌”。但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此时的美国国力已非20年前可比,“1857年恐慌”并没能重创美国经济,仅一年就恢复了元气。当美国金融越来越难以被操控时,挑动内战、分裂美国就成了逻辑上的选项。恰巧的是,1861~1865年美国爆发了南北战争。

  国际银行家原本笃定地认为北方的林肯总统(1809-1865美国政治家),美国政治家为了支撑战争要向他们大笔借贷,这不仅会使国际银行家获得丰厚的利息,还给了迫使美国政府接受私人中央银行的机会。但林肯总统拒绝了这个思路,他提议通过国会授权财政部直接发行“绿币”,加上旧金山金矿的开采,这在货币经济上确保了北方赢得了最后胜利。当林肯解放了黑奴,就宣布废除南方在战争中的一切债务。林肯不仅直接触犯了国际银行家的根本利益,他的威望更成为国际银行家控制美国政治的难以逾越高山。于是,历史再一次与逻辑巧合──1865年4月林肯被暗杀身亡。然而,极高威望的林肯总统被刺杀激起了美国社会对国际银行家极大的警惕和敌视,国际银行家控制美国货币发行权的计划只好一度蛰伏。

  19世纪90年代,国际银行家再度出手,所不同的是,经过30年悄然运作,他们已经在美国扶持了带着“本土财团”形象、已经具备了垄断寡头实力的J·P·摩根和洛克菲勒财团。1890年,在英国最受尊敬的财阀巴林兄弟家族(TheHouseBaringBrothers)在阿根廷的投资,因为其阿根廷危机而崩溃,罗斯柴尔德家族以拯救巴林兄弟家族作为交换,彻底控制了英格兰银行。而阿根廷的危机也冲击到了美国,美国的黄金遭受挤兑。蹊跷的是,1890年7月,美国国会通过了《谢尔曼白银收购法》(TheShermanSilverPurchaseAct)埋下超级地雷──该法案规定,以白银标准发行的美国中期国库券,拥有者可以要求用黄金偿付。虽然当时美国实行黄金和白银双本位,这仍显然是十分荒唐的。很快,由于受到阿根廷危机的冲击,美国国库券也遭到抛售挤兑,到1895年1月,财政部的黄金储备仅剩下4000万美元,而且每天还以200万美元的速度外流。美国财政部、美国政府和美国国会走投无路了,只能向欧洲银行家寻求帮助(注8)。

  当美国财政部黄金储备只剩下了最后900万美元时,克利夫兰总统只能向前来摊牌的老朋友J·P·摩根(1837-1913美国银行家)问道:“你有何良策,摩根先生。”J·P·摩根于是提出了他的拯救计划,但条件是:1.美国废除白银本位。由于全球绝大部分黄金掌握在欧洲银行家手中,这意味了美国失去了与欧洲黄金货币博弈的能力;2.由摩根—罗斯柴尔德银团控制美国黄金市场。这意味着银行家控制了美国货币发行;3.在银团对美国国债的承销中,将纽约的各家银行拉进来,建立起纽约与伦敦银行界的联盟关系(注9)。这意味着美国与欧洲的银行家首次形成了全球性的金融垄断力量。

  这个最难的坚关被攻克后,国际银行家们控制美国货币发行就成为一马平川。1907年10月美国再次如期发生了金融危机和市场恐慌。J·P·摩根一边打着扑克牌一边获得了美国政府的妥协──银行家们获准动用纽约银行业清算中心的存款以增加流动性,这意味着银行家们直接发行货币。1913年12月23日,国际私人银行家们如愿以偿地使美联储获得了国会的批准,12家私人银行改称“州储备银行”。美联储理事由这些银行与美联储内部推举,美联储主席则由美联储理事会推举,由总统提名,国会批准,事实上总统和国会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因而成为橡皮图章。就这样,一个控制了第一资本主义大国的超级统治者形成了。

  对于美联储的特殊地位,即便是代表美国主流金融、《美联储》作者威廉·格雷德都认为它是一个“十足的怪胎”──“在1939年的一次国会听证会上,帕特曼(众议员)直言美联储实际上不属于美国联邦政府,而是属于美联储旗下的12家会员银行,而这12家联邦储备银行又隶属并受控于诸多私有商业银行,这些银行均以美联储会员身份持有美联储股份”、“美联储却十分享受外界对自己模棱两可的地位,并喜欢对其大做文章。”供职美联储近30年、担任达拉斯储备银行行长及美联储委员的菲利普·E·科德维尔如是说道,“从某种程度上说,美联储会把自己看作是美国政府。但有些时候,避过了某阵风头之后它又不把自己当作是政府’(注10)。”

  巧合的是,在美联储成立仅仅8个月,1914年7月28日,欧洲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再加上1939年爆发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异常惨烈,极大地摧毁了欧洲的生产力,欧洲大陆的货币金融势力的中心──德国被摧毁,欧美银行家的统治扩张到全球资本主义社会。而另一个异常巧合的是,在私人银行家赢得美国货币发行权中发挥了举足轻重作用的J·P·摩根,虽然幸运地避开了他建造的泰坦尼克号在1912年4月首航中的沉没,但仍很快在1913年3月──美联储成立的前夜去世。

  这些巧合太过完美地印证在资本统治世界的逻辑链条上了,虽然质疑者无法提供对此的完整证据链,但是,按照美国针对股票市场上强者的法律──举证责任在辩方,人们有权力质疑罗斯柴尔德家族所代表的犹太—盎格鲁·萨克逊金融寡头势力如此控制了美国货币发行权。如果他们不提供足够证据反驳,就可以视为默认。

  J·P·摩根去世后,他掌控的庞大的金融帝国──摩根家族直接控制资本34亿美元,摩根同盟控制的资本达到510亿美元,约占当时美国所有企业资本的1/4──很快在美国反垄断的攻势下解体了。不过,令人费解的是,他的儿子小约翰·皮尔庞特·摩根没能继承他巨额的财富──摩根显然是非常爱这个儿子的,为此他曾经给小摩根写了32封信,以帮助他成长为有才能的资本家。最后,只有J·P·摩根的名字烙印在了J·P·摩根和摩根士丹利这两个华尔街投资银行上。对此,有人给出的解释是──这笔巨额的财富物归原主,回购到J·P·摩根背后的真正主人手里。

  与J·P·摩根同样遭遇“过河拆桥”命运的,还有私人银行家得以控制世界货币的最重要物质工具──黄金
  打开“魔瓶”的金盖人类精英魂魄被吸入其中

  在数百年获取英美货币发行权的过程中,私人银行家利用政府发行公债(纸币)必须有黄金作为抵押的规则,由于政府不能遏制自身的财政扩张,加上必要时他们推动战争,迫使政府发行巨量的债券(纸币),却不可能有等量的黄金抵押,这时私人银行家就用手上的巨量债券向政府兑换黄金,当政府不可能支付这些黄金时,政府就不得不向私人银行家妥协,并最后不得不将货币发行权交给他们。

  然而,当货币发行权转移到私人银行家手中时,他们才不愿意像政府一样被黄金束缚,重蹈英美政府的覆辙。现在,他们要从推崇黄金转向诋毁黄金了,1933年,作为政治家的美国罗斯福总统自信地宣布:金本位──黄金与纸币间的固定比例关系是“所谓的国际银行家的古老迷信”“一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谬论”(注14)。从此,“黄金无用论”不断充斥乃至统治了学院、论坛、媒体,以至于21世纪初的时候,世人几乎普遍相信──“金本位”已经是早已被扔进历史垃圾堆的废物。而在宣扬“黄金无用论”最持久和著名的是股神“巴菲特”──“黄金从非洲或某处地底被挖掘出来以后,我们拿去熔化处理,然后再挖个洞把它们埋起来,派一堆人站在周遭看守。这东西没有实用性,外星人看了恐怕都不知道我们在干嘛(注15)。”从这个角度看,巴菲特成功的股票投资,正作为有力的证据证明着他的“黄金无用论”,而这又很巧合地符合控制美联储的金融寡头们的需要。

  “伟大”的罗斯福总统在他四任(美国历史上唯一的超长期任期)的新政期间。他客观上完成了两件大事:1.使得美联储金融寡头在不再受政府国会制约之后,也不再受黄金制约,拥有了肆意印刷纸币剥夺人民财富的特权。2.第二次世界大战彻底摧毁了欧洲大陆的核心国德国。使得英美私人资本的统治不受阻碍地扩张到全球资本主义世界。

  1944年7月,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布雷顿森林举行的会议中,英美金融寡头再次借助黄金信用的背书,形成了战后的核心货币金融秩序──各国货币与美元硬挂钩,而黄金与美元硬挂钩。即每盎司黄金定价35美元,外国政府和中央银行有权按照35/盎司的价格向美联储兑现黄金。这使得美元成为全球唯一的超级储备货币,美元的货币发行已经覆盖到除了社会主义阵营外的地球。

  特别巧合的是,1973年纽约世界贸易大厦的双子楼正式启用,以此为象征,由于美联储背后的私人银行家贪婪欲望的推动,美元纸币发行不再受约束,在纸币发行迅速增加的推动下,华尔街迎来了一个不断膨胀和超级繁荣的时期,它成为人类空前的不公平货币金融经济体系的发动机……直到2001年9月11日,近3000名华尔街的精英丧失于此;2008年美国金融体系遭遇大危机。

  从真实的物质财富(商品以及制造商品的生产设备,它们是货真价实的财富,以黄金为等价物,笔者称之为固态货币资产)到资产证券化(对固态货币进行资产证券化的乘数放大,笔者称之为液态货币资产)再到金融衍生品(对液态货币进一步放大乘数,或者是“气化”,故称之为气态货币资产),到2007年,美国的GDP为14.48万亿美元,而美国资产证券化总规模超过100万亿美元,而全球金融衍生品高达669万亿美元(注18)。即液态货币对固态货币价值乘数级稀释,气态货币再对液态货币内在价值乘积级稀释。然而,在这个魔幻金融体系创造的繁荣时期,气态货币、液态货币和固态货币的价格却竟然相当接近。金融寡头和华尔街金融机构就是用这种巧妙的方式,稀释了他人辛勤劳动创造的货真价实的固态财富,而将人类大部分财富攫取在手中。
  这种从“固态”到“液态”再到“气态”的金融泡沫“创造”,使得人类金融市场体系在1971年以来的快速膨胀的规模和复杂程度超过了过去300年的历程。这也出现了人类历史上空前的局面──人类的大部分精英将他们的精力和金钱无休止的投入到国际金融市场中,在每周近6天24小时不眠不休中,全球各种投资市场连为一体,有千万个交易品种,它们之间瞬间相互连动,亿万人类精英沉迷于金融市场的疯狂与投机中,如同儿童沉迷于电脑游戏、青年沉迷于吸食毒品一样,不能自拔。亿万双眼睛盯着美联储的一举一动,将他们有限的生命消耗在无限的对美联储等全球央行的猜测,以及与各层次对手的博弈中。它就像一个超级巨大的龙卷风,只要人们还幻想从中获取暴利,就会卷入其中,乃至被卷到自己无法控制的人性高风险的“大气层外”,其中绝大多数人注定将成为悲剧。

  这是资本家、金融家最好的时代,但对于人类文明追求灵魂自由和精神高贵的方向来说,却是最黑暗的时代。因为在这40多年中,在英国历史哲学家阿?汤因比之后,人类再也没有出现一位伟大的哲学界、思想家,倒是政客、经济学家、投机家、娱乐大师(研究性爱、音乐和毒品等等)层出不穷。简言之,他们研究的是如何理直气壮地用货币、金融、经济、政治、文化乃至军事的手段,去麻痹、催眠、威慑世人的反抗,去抢劫那些老老实实创造真实财富的人,去摧毁那些最后坚守信仰、道德和情操的人们!

  金融寡头操控的人类魔幻体系──“楚门的世界”

  置身其中的投资者就像好莱坞电影《楚门的世界》中的楚门一样,一切都是虚幻的、被别人设计好的,但他们自己却不觉得,在其中随波逐流、载沉载浮,像他们的祖师利沃默尔那样上演一出出大起大伏的悲喜剧。而只有俯视着他们的操纵者才知道──除了像巴菲特那种极少的人外,他们,也只有他们这些美联储背后的私人金融寡头们才是这个魔幻的国际金融市场体系的真正赢家。

  第一,美元纸钞首先是一个无本万利的绝佳超级商业模式。美元纸币是从美联储的一个非常特殊的支票账户中被创造出来的,没有人向这个支票账户中存钱。美联储会在公开市场上购买国内政府债券,或者是外汇。美联储用它神奇的支票账户来进行支付,由此增加出售者在银行账户里的存款。但是政府和人民需要用税收支付这个永无休止的利滚利。换言之,美联储印刷发行了多少纸币,美国政府和人民就背负了多少国债。即权益是美联储的,而还债的义务是美国政府和人民的。

  第三,美联储拥有拧开水龙头向经济体系的水池中放水的权力,同时又拥有用从水池中抽水的特权,这样一个放水抽水的周期将决定一个宏观经济兴盛和衰退的周期,由于放水和抽水的闸门是控制在美元金融寡头的手中,因此他们会先知先觉地在枯水期大肆购买极为低廉的资产,而在流动性泛滥的时候高价卖出这些资产。换言之,他们会放水养鱼,等到鱼儿肥美的时候,再抽干水,捕获这些鱼,美美地享受一番。

  如此超级规模不仅将全球投资精英吸纳在其中,也将整个人类市场经济国家和民众全部纳入其中;如此无本万利—只要印刷纸币,别人就要拿货真价实的商品和我交换;如此花样百出巧取豪夺的商业模式正是一代代国际银行家、掠食者梦寐以求的。在1991年苏联解体后,1999年中国被迫按照美国的标准加入了WT0,这个体系已经扩大到了全世界。

  在对外经济关系上,美联储、英格兰银行等央行还通过国际清算银行、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全球财政和央行行长会议等组织直接控制或间接影响包括中国央行在内的各国央行和财政部;在政治上通过G7、G20、APEC等国际会议,控制或影响各国政局。

  不过,世间万物都是物极必反、盛极而衰的。这个金融寡头控制的“楚门的世界”,是依靠资本增值的本性和人性对财富的贪婪为动力的,这两种强大动力的结合,在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人性自私论”、拜金主义和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价值观世界中,在自由市场竞争和民主选举的社会政治经济形态中,它是没有天敌的。

  美元寡头的控制力正在变得越来越脆弱

  1999年欧元诞生了,虽然与华尔街关系密切的美国克林顿总统发动了科索沃战争,将欧元对美元由一开始的1?1打到了0.82,但仍功亏一篑,未能把欧元扼杀在摇篮里;2001年9月11日,“9?11”恐怖袭击给了这个体系的核心金融精英留下了深重阴影,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体系的边缘受害者看成了不惜同归于尽的最重要敌人;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重创了这个体系,险些全盘崩溃,幸好得到了中国亲美势力的鼎力相助才勉强过关;但是2015年的中国惊人的“股灾”,使得国际金融寡头多年来试图诱导中国金融开放,从而使得它们能李代桃僵,实现像当年它们祖辈控制美国那样控制中国的努力受到重创。而今,全球更是出现了两位卓越的政治家,一位是俄罗斯总统普京,一位是中国领导人习,他们都是把个人、家族和国家的荣誉看得比金钱更重要的人,且他们能够掌握各自国家的力量,要想让他们臣服于国际金融寡头是难以想象的。

  有趣的是,基辛格和布热津斯基都是犹太人,前者1923年5月出生在德国费尔特市;后者1928年3月出生在波兰华沙,他们都是美国和犹太人的顶级战略智囊,他们之间的分歧可以反映出美国和犹太最高决策层内部犹豫。这或许说明,在过去若干年,这个最高决策层中或许缺乏像当年内森?罗斯柴尔德那样的卓越而霸气的领袖。而像基辛格、格林斯潘和索罗斯这些垂垂老者,仍然活跃在一线,也或许说明犹太—盎格鲁?萨克逊核心精英集团后续乏人。在下一代有国际影响力的人当中,克林顿名望虽著身体堪忧,且被希拉里竞选严重透支了声誉;原美国财长保尔森颇有基辛格风格,尽管他多年来亲近中国领导人习,但仍难有基辛格当年对中共领导人的影响力;特朗普选择了与普京颇有渊源的蒂勒森担任国务卿,但仍难挽救与俄罗斯的关系;劳伦斯?萨默斯虽然有着非凡履历和萨缪尔森这样著名的哥哥,但他口无遮拦的坏脾气让他难堪大任;特朗普的女婿库什纳虽然很有潜力,但他毕竟太年轻了。

  由于统治阶层越来越集中,他们掌握了越来越多的权力和资源,加上这个体系原本就是由资本增值的本性和人性对财富的贪婪为动力,因此他们有着极大的从上而下虹吸中下层社会财富的能力,而没有任何强有力的阻力,这必然造成越来越严重的贫富分化,不断削弱中产阶层,使得底层贫穷人群不断增大。虽然布热津斯基曾经提出过“奶头乐”理论(tittytainment)──因全球化的高度、快速、激烈的竞争将使全球80%的人口“边缘化”,他们与搭上全球化快车的20%人口之间的冲突将成为主要社会矛盾──tittytainment是titts与entertainment的合成词,把令人陶醉的消遣娱乐与充分的食物结合在一起,世界上受到挫败的居民就会保持好心情。即要使彼80%在社会身份上已处于绝境的人安分守己,此20%高枕无忧,需要采取温情、麻醉、低成本、半满足的办法卸除“边缘化”人口的不满(注20)。在这个“美丽新世界”中,让大众文化成为充满感官刺激、欲望和无规则游戏的庸俗文化──“酒精和尼古丁的替代品,能比杜松子酒和海洛因带来更强烈的快感,而且危害更小”、“性滥交也不是非常遥远”(注21)。 

  即无论是内部阶层和种族冲突加剧;不同资本中心(尤其是美元中心与欧元中心)分歧表象化;媒体舆论对社会大众情绪的失控;还是外部来自伊斯兰的宗教挑战;来自俄罗斯的政治荣誉的挑战;或者来自于中国不甘于被驯服,试图实现文明伟大复兴的挑战……现代西方文明的终极形态──全球金融寡头资本主义正面临错综复杂的挑战,已陷入对现有体系越来越难以控制的境地。

  在美元霸主地位以及以美元为核心的全球金融体系日益脆弱的背景下,新一轮世界货币大战正在上演,这场大博弈的胜负将决定未来货币和财富分配规则。这场搏击其实已经不仅仅在美元、欧元和人民币这些传统纸币的擂台上。

  比特币价格在短短两天时间里就上涨了100美元以上,这要感谢政策制定者发表的言论。美国明尼阿波利斯联储主席尼尔?凯西卡瑞(NeelKashkari)对块环链技术的潜力表示欣赏:“我认为,市场情绪已经发生了转变,而在美联储内部也是如此。我要说的是,传统智慧现在的想法是,与比特币本身相比,块环链技术很可能更令人感兴趣,同时也更有潜力。”这被部分投资者理解为美联储对于比特币的敌意下降。

  比特币的本质是一种新兴的国际民间的货币权力。它有着“高智商税+非商品性”的双重属性。前者乃基于全球顶级数学和计算机能力,是这些超脑精英、超级黑客对于普罗大众征收的“高智商税”。后者意味着它的产生没有任何实物商品价值来支撑,却想去获得别人创造的物质财富。

  因此,比特币是在全球互联网时代,更多是民间IT高智人士试图建立的新货币规则,以挑战美联储和各国央行的纸币霸权,其创始人“中本聪”推出比特币选择了一个最佳时机──2008美国金融危机、美元的纸币体系被动摇之后。其实质是“中本聪”们以高智商向全球人民征税的模式──这本来似乎是一个国际玩笑,但现在它得到了到日本、德国政府的青睐和支持。

  日本、德国政府之所以支持比特币,其实是看中了它的第二个主要特征:非商品性。比特币完全是从网络上虚拟出来的,它没有任何内在商品价值支撑。它不像黄金──它长期是物质商品(财富)的一般等价物;它也不像美元,有着美国GDP、美军等支撑。它的发行和使用不需要自然资源去支撑,这当然正中像日本这样的资源匮乏国的下怀。德国肯定和支持比特币也是同样原因。

  面对比特币的挑战,美联储──当今世界的最大货币发行者、最大的货币既得利益者会容忍吗?其实,从一开始对比特币不屑一顾,到今天关注比特币,美联储的心态是复杂的:

  另一方面,相对于比特币来说,美联储等央行更讨厌的是──在纸币越来越负利率的情况下,大众将纸币转为物质、黄金和现钞储备起来──这意味着这些流动性退出了金融系统,相当于民间注销了纸币。由此,你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全球央行都这么恨大额钞票──欧洲央行已经废除了500欧元纸钞,美国也准备废除100美元钞票。当然理由冠冕堂皇──反黑社会洗钱的需要。即未来纸币的负利率越严重、越普遍,那么,大额纸币就越会被痛恨!

  “超级人工智能”会控制人类货币和财富吗

  美元等纸币的劣势是游戏已经太久太烂了,玩到今天全球大部分国家财政都到了破产的边缘,越来越高比例的纸币债券成为负利率──存到银行、买国债反而要向银行和政府付利息,这显然已近穷途末路。除非来一场大规模战争把经济打回原形,各国央行乘机注销大量纸币,再重新玩过。或者一方(比如美国)将其它国家都打趴下,继续玩美元独霸的纸币游戏。

  黄金的劣势当然也很明显──全球央行都恨它,全球高智商的人也恨它。但它有一条优势,它是物质商品的一般等价物。即如果地球物质资源很充沛丰富,那它很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即比特币之类虚拟货币机会比它要大一些。但问题是,现在地球各种矿产资源在迅速枯竭,特别是不少有色金属和稀有金属仅够开采20年──这些稀有金属不仅是人需要,人工智能更需要。如果世界需要通过提高物质商品的价格来遏制自然资源的快速枯竭;同时各国央行难以一家独大,各种虚拟货币又斗得不可开交,那么,黄金就有可能作为商品的一般等价物而王者归来。

  更深层而言,纸币、黄金、碳货币、比特币等分别代表了四种价值立场。纸币代表的是美联储及其背后金融寡头、各国央行及其背后国家特权者的既得利益;黄金代表的是挖掘人类物质资源和生产物质商品者的利益立场,它导向的是人类的物质使用价值;碳货币代表的是人类对于自身生存环境可持续的价值立场;比特币代表的则是拥有超级IT和数学高智商者的利益立场。

  由于超级IT和数学能力在未来必然导向“超级人工智能”,如果任由IT特权精英推动人工智能的迅猛发展,未来“超级人工智能”摆脱人类控制必将成为大势所趋。果真到了那一天,它们势必将继承IT特权精英们的“人格缺陷”,况且它们本来就可以“毫无人性”,因此未来社会很容易向简单粗暴的“物物交换”、“弱肉强食”的方向发展,从而将人类社会演绎成《黑客帝国》式的未来。换言之,如果任由比特币这类“虚拟电子货币”的加速发展,它相当可能演变成为未来人工智能控制人类的重要工具。如果说“超级人工智能”可能控制机器人以暴力威慑、甚至消灭人类肉体进行硬控制;那么它还可以通过比特币这种电子货币控制人类需求而进行软控制。

  然而,如果以西方现代文明的底蕴──靠意识的逻辑思维能力而言,人工智能模仿和超越人类只是时间问题。其实,人工智能对于当今金融货币体系的冲击已经开始。2017年年初以来,高盛等华尔街巨头已经大比例裁减交易员,以人工智能的自动化程序替代。由于人工智能越来越多地使用,个人投资者已经很难在市场短线炒作中获利,同时市场波动的VIX指数也在5月中旬一度降至有数据以来的历史低位──这使现有国际金融市场越来越丧失昔日牢牢吸住投机者的魔力。

  对此,人类必须回答──我们还能找到能够始终降服控制人工智能的密码吗?如果造物主在人类现有文明中留下了这个密码,它在哪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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