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特朗普端不出什么亚太新战略
特朗普开启长达13天的亚洲外交之旅。特朗普访问日韩中越菲亚洲五国之后,还将出席亚太经合组织(APEC)领导人会议、美国—东盟峰会和东亚系列峰会。白宫强调,特朗普此行将“强调他对美国长期联盟和伙伴关系的承诺,并重申美国在推动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地区处于领导地位。”
奥巴马时代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又回来了?丢弃奥巴马遗产的特朗普是不会重复奥巴马的亚太战略的,即使是TPP--特朗普也没有重启的意愿,只有日本希望去做新的领导者,将没有美国参加的TPP进行到底。
不过,美国确实没有在亚太退场,依然是紧盯不放。数据显示,特朗普与印太地区多位领导人通电多达43次;访亚之旅长达12日,白宫25年来最长一次;单次行程出访5国,2003年以来最多一次。最重要的,特朗普对朝鲜核导问题的关注,超过之前的两位前总统。特朗普放弃了奥巴马的对朝“战略忍耐”,对朝实施更严厉的经济制裁和威力威慑。特朗普也使中国加入对朝鲜严厉制裁的行列。当然,朝鲜核导计划的变本加厉,也使美国本土感受到了来自朝鲜的现实威胁。
强化美日韩军事同盟关系,形成对朝统一战线,通过中国继续对朝施压。这是特朗普本次亚洲五国行中对中日韩三国的诉求--不过,美国的东北亚战略是充满矛盾的。特朗普既要给予日韩两国安保承诺,彰显美国的领导力。美国又深知靠日韩两国无法破解朝鲜核岛危机。依靠中国的力量,但是对华又缺乏信任。特朗普出访亚洲前,切断了和丹东银行和美国金融机构的联系,对中国警告的意味浓厚。特朗普边称赞中国在朝问题上“帮助美国”,又对中国施以警告。凸显,美国应对朝鲜核导,并无良策,而且无法启动动武手段--不仅中俄不答应,韩国也不同意。面对朝鲜中国最大的困扰,特朗普没有正解。
朝鲜这颗“钉子”拔不掉,所谓亚太新战略就免谈。相比奥巴马不理会朝鲜,通过亚太再平衡和TPP两翼推进的亚太战略,特朗普表现得并不聪明。他招惹朝鲜,拉开了朝鲜核岛危机激化恶化的“潘多拉盒子”,美国的亚太新战略只能受困于没有解决方案的东北亚围城了。
特朗普的亚太战略是碎片化、功利化的。在特朗普执政后的几个月里,特朗普关切的地缘战略重点是中东地区,美国借力修复和深化对沙特、以色列关系开始重返中东。但在亚太和欧洲,特朗普陷入了和盟友的安倍费用均摊和贸易争执中。在欧洲,特朗普开罪了包括德法英在内的主要国家,被分离主义和恐怖主义搞得焦头烂额的欧洲,对特朗普已经失去信心,德国和法国为双核的欧盟开始准备构建欧盟自己的安保体系。这需要时间,但大西洋两岸的传统战略关系已经开始离心离德。
亚太区域,亚太再平衡战略已经被丢进太平洋。这舒缓了中美关系,也化解了中国和东南亚邻国的关系,菲律宾、越南等国开始和中国走得越来越近,其他东南亚国家也不用焦灼地在中美两强之间选边站。在西太平地区的美国飞机、舰船的巡游,虽然仍然引发中美两国的口水战。但是这种军事存在--已经变成了美国形式主义的力量展示。何况,美国舰船还在这一区域屡屡发生和商船相撞事故,让观察们看到了美国海军力量金玉其外的另一面。
至于TPP,美国的始乱终弃,伤透了亚太11国的心。现在是日本正继续美国离场的TPP使命,而且前途未卜。
因而,亚太地区--或者说西太平地区的亚太新地缘政治形势是,美国离场被区域内的美国盟友视为不负责任。美国要想重新赢得这些盟友的信任,依然不那么容易了。特朗普不负责任地从亚太离场,而且还对所有国家坚持同样的贸易自利立场,即坚持“美国优先”。美国的太平洋和大西洋盟友,对特朗普政府已经失望。或者说,是以同样功利的立场审视对美关系。相比之下,中国针对特朗普的功利主义思维,在贸易关系、朝鲜核导等问题上对特朗普做了一定让步,中国成为特朗普时代配好较好的大国伙伴。
因而,特朗普要构建美国的亚太新战略,体现美国新的领导力,重建美国在亚太的战略立足点,再无无法达到奥巴马时代的水平。在七国集团(G7)峰会以及北约峰会上,特朗普糟糕的言行让欧洲盟友更坚定了疏远美国的决心。特朗普的东亚五国行以及他在APEC和东亚系列峰会上的言行,能否得到亚太国家多大程度的认可,值得怀疑。
朝鲜核导危机,或能得到很多国家的回应,但是没有现实解决的方案。特朗普放弃TPP这个现成的亚太经贸合作机制--变成了日本主导,却准备宣示所谓坚持自由贸易和开放印度—太平洋地区的新思维,会引发更多争议。
在特朗普启动其本次亚洲之旅前,国务卿蒂勒森访印提出了美印联合制华的亚太战略理念,希望和澳大利亚与日本,构建亚洲小北约。特朗普政府将南海航行自由扩展为太平洋--印度洋航海自由,似乎比奥巴马时代的亚太再平衡战略更具雄心,旨在构建抵御中国力量扩张的屏障。
特朗普也许会失望。一方面是特朗普的“美国优先”降低了美国的号召力;二是区域各国不愿意在中美之间选边站,相比中国战略稳定性和政策路线的明晰性,区域各国宁愿选择和中国进行合作;三是澳大利亚、印度不会选择和中国直接对抗,即使附和美国的日本,也正准备和中国修复关系。更重要的是,在全球大国中,中国在朝核、贸易上都在配合美国,两国领导人也建立了不错的私人友谊和工作关系,如果特朗普无视中国善意对抗中国,中国也会强力反制,这是特朗普政府难以承受的代价。
特朗普的亚太新战略,缺乏天使、地利和人口,更像是特朗普的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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